剛去換掉身上被打濕的衣衫,在房中旁聽二人聊天的顧鬆柏眼前一亮,“二先生,那我呢?”
南宮正德看了他一眼,“鎮之回去了,你正好把他剩下的活兒都接著。”
顧鬆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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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已經按照吩咐,將情況散給他了。目前並未表現出什麼慌張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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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方才小師妹已經去傳信了,他沒有驚慌失措,還是在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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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方才徒兒親自去過一趟,與他推演明日營救太子諸事,他的思緒依舊清晰,和往常並無太多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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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他回家了,到家之前,先去鬆鶴樓點了一桌席麵送回家,八菜一湯,和家中老仆吃了一頓,淺飲了幾杯酒,吃了一碗飯,而後便和衣而睡,並未有借機逃躥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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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他去了刑部,在整個會議上表現如常,並且有理有據,整個方案也都按照我們的計劃在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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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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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府的湖畔,崔桃花斜倚著樹乾,南宮正德筆直地站著。
“二師兄,你說,他會坦白嗎?”
“怎麼?贏了一次,又想第二次?”
崔桃花望著遠方,朱唇輕啟,“我賭他會。”
南宮正德沉默。
“怎麼不說話?”
南宮正德歎了口氣,“我挺喜歡他的,也希望他會。但你知道的,這很難。”
“他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就能看得到這背後的凶險,但聰明人,往往也很怕死。他們信奉天無絕人之路,他們信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崔桃花皺眉,“他若能看得更明白些呢?”
“事不關己,有可能。但身為當事人,生死利劍懸於頭頂,這太難了。或許,這就是師尊如此安排的用意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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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06:21:54
坐上馬車,看著馬車一點一點駛向國師府,陳穩的心頭就像是即將奔赴刑場的死囚一般。
他麵色平靜,雙手卻死死地在袖中攥緊,指甲在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痕,那是內心在洶湧澎湃地鬥爭。
站在國師府的門前,仰望著那塊樸實之中又內蘊著煊赫的牌匾,換上了一身青衫的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在密諜司,他坐在房中,將手上的活兒一點一點地處理著。
雖然進度不快,但都一絲不苟地慢慢做完了。
他緩緩翻動卷宗的書頁,就像是在梳理自己的心緒。
倒計時:00:55:34
當崔桃花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外,陳穩平靜地起身,跟著崔桃花朝外走去。
就像一對默契的飲食男女。
“你的情緒似乎有些亂?”
“還好,經曆得少了,遇見大事,難免的。”
崔桃花微微點頭,不再多說,和陳穩並肩而行。
嗅著鼻端傳來的幽香,陳穩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我以前一直誤解了勇氣的意義。”
崔桃花眉頭一皺,但陳穩望著眼前的水榭,扭頭笑著道:“謝謝,我到了。”
走到水榭旁,陳穩恭敬道:“在下拜見國師大人。”
“進來說話。”
走入水榭,陳穩直接道:“啟稟國師,今日密諜司抓到了一個遊俠,此人自稱並非此世界之人,而是從異界而來,其言匪夷所思,但又明言與之同來的還有許多人,在下不敢擅專,請國師明斷。”
蕭和憑水而坐,淡淡道:“你怎麼看?”
“在下以為,此事乃是真的。”
“為何?”
“因為在下也是其中一員。”
蕭和緩緩轉頭,目光如幽潭,望向陳穩。
陳穩隻感覺一座青山,朝著自己的肩上緩緩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