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倒計時:79:15:24
當飛馬穀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一看天時,恰好就是陳穩出發前所說的申時末。
整個隊伍三十人,無一人身亡。
唯一的傷員還是一個疏於鍛煉的玄天宗弟子跑得太急扭傷了腳,很快也就恢複了。
原想著可能要曆經數度廝殺,花費數條人命才能抵達此間的江湖高手,望著那個親手締造這一切的黑衣背影,目光如望神明。
這時候,“神明”開口,“調息,蓄力,準備衝陣。”
......
倒計時:77:05:24
飛馬穀,有一個很小的房間。
房間很是簡陋,不隻是外麵隻是用木條加茅草搭建,而且裡麵也隻有一張木床,兩把椅子。
很難想象,這樣的房間之中,坐著一朝太子,與一國軍神。
本該代父南巡的大夏王朝太子殿下李聖平坐在房間中,頭發依舊梳得整齊,衣衫穿得一絲不苟,若非臉上的一些疲憊和些許泥塵,一點也不像一個階下囚。
而在他的對麵,大夏王朝地位最高、聲望最隆、軍功最卓著的軍方第一人,穆天風,身著全甲,就如即將出征一般,拄著劍,立在窗邊。
太子殿下似乎並沒有因為淪為階下囚而有什麼情緒上的劇烈波動,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平靜道:“天快黑了,如果本宮猜得沒錯,前來營救本宮的人就快到了。”
穆天風的神色之中,同樣並未瞧見什麼沮喪,更沒有驚慌,像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般問道:“太子殿下覺得他們會成功嗎?”
大夏太子李聖平緩緩道:“他們終究會成功的。”
“那他們就不怕我們惱羞成怒殺了你?”
“朝野上下都知道,你們殺了本宮,於事無補。”
穆天風冷笑一聲,“所以,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紙糊的老虎,誰都敢放心地撲上來?”
李聖平輕笑道:“總比成了過街的老鼠,誰都要踩一腳的好。”
穆天風在這一句話後沉默了許久,忽然道:“你等的人來了。”
“我沒有等他們。”李聖平搖了搖頭,“他們注定會來,我等的,隻是你們的末路。”
穆天風冷哼一聲,“恐怕沒那麼容易。”
“如果不出意外,國師府和玄天宗的人都會在,你拿什麼和他們對抗?”
穆天風緩緩轉身,看著他,認真道:“拿我們作為軍人的榮光。”
李聖平看著他的麵容,“你若現在停手,我可以試著向父皇說說,或許可以保全下大多數的人。”
穆天風搖了搖頭,“我們是軍人,我們的確負責家護院,但我們不是看家的犬、護院的狗。那樣活著,不如死了。”
“你們現在就會死的!”
“被俘的太子,其實你也算是死了。所以。”
穆天風轉頭看著他,“我們都會死。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說完他拔出劍,“太子,請隨臣出去走一遭吧!”
李聖平抿著嘴,默默起身。
房門拉開,長劍架在脖子上,廝殺聲撲麵而來,在李聖平的眸子中,蕩開幾縷漣漪。
......
陳穩和顧鬆柏站在一顆大樹旁,身旁還有魚得水、玄天宗三人以及其餘幾位修行者。
他們遠遠注視著那支由江湖高手組成的突擊隊,從另一個方向,如猛虎下山般,朝著山穀中的黑衣守衛發起了攻擊。
他們安靜地等著。
看著鮮活地生命在山穀中,碰撞出猩紅的血色之花。
花兒綻放又枯萎,是屬於它們的花期。
但還不是屬於陳穩等人的時機。
當陳穩看見,那位叫做奔雷手的壯漢終於衝破層層黑衣人的阻攔,即將觸及被一眾黑衣人拱衛在正中央的小木屋,卻被不遠處的帳篷中忽然衝出來的又一隊黑衣人阻攔時,他終於有了決斷!
他沒有去管那間處在眾人守衛核心處的房間,而是指著下方一間處在角落裡,僅僅隻有兩人看管的木屋,“太子就在那兒,現在,該我們了!”
他扭過頭,看了段雲翔一眼,旋即當先衝出。
這一眼,落在其餘人眼中,是對場中戰力最高之人的叮囑,並沒有什麼問題。
但在段雲翔看來,卻好似陳穩已經看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旋即淡定一笑,看明白了又能如何?
實力的鴻溝不是那麼輕鬆就能填平的。
就算崔桃花真的看上了他,她不親身來此,怕是也阻攔不了自己。
一念既定,他便跟著陳穩衝了下去。
四品修行者的氣場全開,彙聚著身後的幾名修行者的氣勢,在這隻有普通軍人的山穀之中,真的生出了一種萬軍辟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