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就著八卦,吃完了餛飩,便去雜貨鋪買了點油鹽和種子。
他的衣服也穿了好幾年沒換過,本想去布莊看看,奈何一問價格就打退了堂鼓,一套棉布成衣居然要居然要四百文,哪怕是麻布也要二百八十文。
陸川手中現在也隻剩下六百多文,買了成衣他都不用吃飯了,反正家裡的衣服還能將就穿著,就是有些短了。
陸川守孝後就沒買過做過新衣裳,當時隻有十五歲,這三年下來,也長了不少個子。
從布莊出來後,他就直奔城門口,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快到劉老頭約定的時間,晚了他可不等人。
陸川出城後,劉老頭果然在不遠處等著了。陳青山和幾個嬸子於哥兒也在旁邊等著,就差他一人了。
陳青山老遠就看見陸川,大力招手示意陸川他們在這裡。
待陸川過來後,陳青山給他讓了個位置,陸川坐上車沿,劉老頭一揮鞭,黃牛就往大道上走去。
“陸秀才怎麼逛了這麼久?”陳青山問。
陸川說:“到書鋪逛了一會兒,耽擱了點時間。”
芹嬸子打趣道:“喲!陸秀才可真好學啊,病剛好就尋思著讀書,怪不得那麼年輕就考上秀才。”
梁嬸子笑道:“不然怎麼叫神童呢!”
陳青山怕陸川尷尬,忙打圓場道:“人家可是日夜讀書,比旁人不知努力了多少倍,才能在十二的年紀考上秀才。”
王嬸子說:“那確實,聽田地主家的孫子說,陸秀才在學堂裡可認真了。”
陸川……陸川能說什麼,隻能微笑以對。
乾這些事的都是原主,他可是什麼都不會,既不會寫毛筆字,也不會做文章。
想到這,陸川心裡一咯噔,原主聰明好學的名聲這麼響,他這個文科學渣穿越過來,豈不是很容易露餡?
這幾天又是生病,又是忙生計,他都忘了這回事了。
現在還可以用生病這個理由推搪,之後他要用什麼理由解釋他與原主的不同呢?
因為這事陸川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直到回到家也沒想出什麼法子來。
陸父陸母在世時很重視原主讀書,特意給他布置了一間書房,書房擺了一些經子史集、科舉用書以及原主做的一些課業。
原主守孝後,不方便再去書院讀書,他的老師秦夫子就每月給他寫信布置課業,原主做完後再托人送去給秦夫子批改。
這次出孝後之所以去參加鄉試,也是秦夫子考察過他的學識後,說他可以上場一試,定能榜上有名。
秦夫子也沒料到原主的身子會這麼虛弱,才第二場考試就撐不住了。
其實也是原主倒黴,考場的位置都是抽簽決定的,他偏偏抽到了靠近牆角且漏水的位置。
恰巧第一場考試時下了一場秋雨,他沒注意胸口和背部被淋濕了。雖然是秋天了,但天氣還是很炎熱,原主也就沒注意。
豈知他自己的身體與旁人完全不能比,考完第一場就發熱了。
回到客棧找大夫開了一劑藥,灌下去第二天又繼續去考試,最後導致高燒不退魂歸天地,被陸川給穿了過來。
秦夫子還有其他學生在考試,等那些學生都考完出來,秦夫子還來陸家看過陸川。
幸好當時他還病得起不來床,不用被秦夫子考察學業,不然一準暴露他是個文盲的事實。
沒錯,他在古代文學這方麵,確實就是個文盲。
以前高中學的文言文,跟正經科舉還是很不一樣的。
陸川抽出原主做的卷子,上麵字跡清晰,是標準的館閣體,規規矩矩的。
但就是這字體,給陸川十年時間都練不出來,他不免有些絕望。
彆人穿越不說帶各種金手指,好歹也有原主的記憶和技能,偏他什麼都沒有,原主還是個厲害的,他要怎麼做才能不暴露呢?
陸川在書房裡待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了,要好好練字,以防暴露。
其他文章什麼的,以後再慢慢學,暫時借口說自己沒錢,讀不起書,估計旁人也不會強求。
現在首要之急就是要讓他的字練得跟原主相似。
寫字的第一步就是磨墨,陸川沒磨過,水倒多了,磨了好久墨汁還是淡的。
後來反應過來是水多了,又倒掉一些水,繼續磨。
原來磨墨也是門技術活啊,怪不得古代會有書童這個崗位。
陸川感歎了一句,拿水潤了一會兒毛筆,才開始寫字了。
陸川首先寫的就是他的名字,“陸川”二字被他寫成了一坨,力道過大,墨都泅染到紙上,不忍直視。
陸川接下來幾天的生活就是,早起鍛煉,然後去菜地翻地下菜種。
現在已經秋收了,夏季的菜逐漸變老,下點白菜蘿卜的種子,等冬天就可以吃上了。
翻完地後,陸川就開始他一天的練字生活。
一天天的,忙得跟他在現代不相上下。
好吧,還是有區彆的,古代沒有電燈,蠟燭的光線太差,陸川為了不近視,晚上天一黑就上床睡覺。
跟現代相比,至少睡眠時間充足了。
又是一天練字過後,陸川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一臉疲憊,眼神空洞,明顯在放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