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 玫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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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的感覺帶著易卿塵一直下墜,在雙腳著地的一刻,四周隻有蒙蒙光亮。他聽見秦寒鬆在叫他的名字,忽遠忽近。這裡還是醫院急診室的走廊,他往前走,周遭靜得隻有掛鐘的滴嗒聲。走著走著,推開一扇門,他便進了一間太平間,麵前是一排帶著編號的冒著涼氣的抽屜,每一個都敞開著。

易卿塵走向離他最近的一個,踮起腳尖望進去,裡麵躺著的人閉著眼睛,麵色慘白,脖頸上一片血肉模糊,傷口還在汩汩地往外湧著血泉。那具屍體竟是他自己,死於刎頸……

牆上的懸掛鐘還在滴答滴答的走,時空交錯,此時醫院的走廊傳來一聲“啊嚏”。

淩晨時分,伴著醫院特有的氣味以及中央空調的寒氣,楊原野不禁打了個噴嚏。易卿塵此刻正枕在他的腿上,呼吸均勻地起伏,仍睡得沉。看不下去易卿塵靠牆睡著,那也太硌得慌了,楊原野於是板著臉把人拉了下來。這會兒功夫,他覺得把易卿塵凍出病來也不太人道,楊原野又板著臉用慢動作把外套脫下來,蓋在易卿塵的身上。

他從上方俯看易卿塵的睡顏,睫毛如扇,偶爾不安地抖動,眉頭輕微蹙著。

不知道是生理性的,還是易卿塵在夢中也不快樂……驀地,一滴清淚從他的眼角悄然滑落,越過鼻梁,啪嗒一下砸在楊原野的褲子上。黑色的布料很快隱藏了那一滴脆弱,而楊原野卻仿佛被狠狠地灼燙了一下。

易卿塵的臉埋在楊原野的大腿和他自己的胳膊之間,攏成一個小堡壘,呼出的熱氣讓冷白的臉蛋稍稍有了些淡粉的血色,配上沿途的淚痕,仿佛揉碎了桃花,楚楚可憐。

楊原野湧起一種很深的衝動,引得他想要抬手去擦拭易卿塵的眼角。手已經伸出去了,可半路又忍住渴望、收了回來。

易卿塵當初一走了之,他就該恨他,怎麼會再心疼他?但事實是,楊原野發現,他可以狠下心腸推開易卿塵,冷著臉說狠話刺傷他,可一想到易卿塵可能在外麵受了彆的委屈,便沒法無動於衷。

他竭力克製住、不去管,可他心裡始終是希望易卿塵好好的,不要真的受苦。像一個擁有整座城邦的國王,被花園裡的一朵玫瑰刺破手指,也就夠了。

良久,楊原野一動不動地坐著,感受著膝上傳來易卿塵的體溫,他沒再碰他,隻抬手幫他把外套蓋了蓋。

……

易卿塵霍然睜眼,從夢中的太平間逃出生天。麵前不是冒著涼氣的太平間抽屜,而是人來人往的急診室。易卿塵身邊空無一人,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完好無損。身上披的是楊原野的外套,上麵有種清潔的味道。易卿塵抱著外套,視線到處搜尋,找不到人,他的心又揪起來,害怕出了什麼事。

到護士站問過,才知道手術結束了,小女孩被推進了病房。

易卿塵在門口遠遠地望著病床上躺著的小女孩,那麼小小的一個,身上插著管子,露出來的手臂和腿上都纏著繃帶。楊原野和一個女人並立在病床兩側,女人無比心疼地用手輕撫整理小女孩的額發,仿佛那樣可以幫她減輕一絲苦楚。

剛才走廊碰見的女醫生從病房走出來,易卿塵迎上去詢問:“醫生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個小女孩得的是什麼病?”

女醫生認出了他,嚴肅的眼神柔和了起來:“剛剛付醫藥費的人就是你吧?”

易卿塵點點頭:“嗯,是我。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告訴我小葵得的是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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