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畫麵昏暗中閃爍著朦朧的光影,他感覺到楊原野伏在他身上,畫麵靜止了。漸漸,阿野的肩膀在發抖,好像在哭。良久,一隻手溫柔地將易卿塵額前的發絲攏向耳後,帶著哽咽叩問:
“既然想我,那為什麼不回來啊……”
易卿塵禁不住,淚水從眼角潸潸而下:“我後悔了,阿野,我知道錯了,你罰我吧。你,還要不要我……”
他的眼淚打在楊原野的指腹上,身上的人一低頭,濕熱的舌尖舔吻走他的淚珠。
“我要你,怎麼會不要你呢?現在就要。”
楊原野迫不及待地摸了進來,那手掌碰到易卿塵發燙的身體,冷感瞬間從手掌傳遞到全身,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易卿塵止不住地開始哆嗦,那隻手遊走片刻,停下了,停在雷池麵前,強忍著不再繼續。
“寶貝,今天不行,你好燙,我再禽獸也不能這樣欺負你……”
耳畔喘息濃重,混合著化不開的情欲。
不是說了要我嗎?為什麼又不要了?
易卿塵從鼻腔裡溢出幾個斷續的哼音,直覺以為那個讓他眷戀的胸膛要離他而去,他又要失去他了,於是使勁地搖了搖頭:“彆,我沒事,你做你的……”
楊原野的手撫上他的臉頰,拇指把他的碎發往上撚去:“等你好了……來日方長,乖,要聽話。”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見他媽的鬼去吧!
他哪裡還有什麼來日呢?夢一醒,那就是彆人的男人了。就算是肖想,都是罪惡。
他現在就要。
“我對你沒吸引力了嗎?你怎麼忍得住?”
易卿塵委屈巴巴地伸手扯自己睡衣的扣子,急切地把自己獻出去,扣子一顆接一顆落下、皮膚裸露接觸到空氣,好冷,他感到一陣耳鳴和頭暈襲來,腦中的畫麵灰暗下去,他漸漸失去了意識。
易卿塵病暈了,燒得臉頰通紅,楊原野皺著眉,把他緊抱在胸口。懷中人額角的汗珠浸濕了頭發,神形渙散的模樣,惹得人心疼。
擁有一個人,最直觀的證據就是抱著他,感受他的體溫。
三十九度,是一具發燒的肉身的溫度,六欲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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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嗔癡,怨憎會,都來自於它。肉身不下賤,隻是不善於說謊。腦子才會說謊,會偽裝,自作聰明。
楊原野借著月光觀察懷裡的人。
他不知道易卿塵是從什麼時候起對他動了真心的,而這真心裡麵又摻雜了多少同情和愧疚的成分。但他終於確定了,易卿塵心裡有他。
易卿塵喜歡他。
他等了四年的答案,終於不再在風裡飄,就在今天落了地。
他將他狠狠地揉進懷裡,加強這種實感。
其實,他很早就愛上了易卿塵。也許四年前第一次在暴雨中見麵,他就在他心裡了。
可那時的他十九歲,不懂怎麼愛一個人,血氣方剛,想到抄捷徑、走近路。於是楊原野作弊,幻想通過“性”,直達親密關係。
在他們還是朋友的時候,他便“算計”來了和易卿塵的一夜春風。
那是他啟程去台灣的前一晚,他和易卿塵應邀參加一個網紅的私人party,北郊的溫泉彆墅,男男女女衣不蔽體飲酒作樂,猶如現實版的酒池肉林。
楊原野在泳池前的吧台尋到易卿塵,他當時正被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糾纏灌酒。楊原野衝過去,一把奪過男人遞給易卿塵的藍色雞尾酒,仰頭替他喝下,一飲而儘。
那杯普普通通的雞尾酒,度數不高,味道不佳,但卻給了楊原野最完美的借口。
他靈機一動,謊稱酒裡有情藥,硬是纏著易卿塵對他負責。
易卿塵把他帶去酒店的客房裡,見他實在難耐,便拿出電話,從網上找到一個專業“上|門|服|務”的“夜玫瑰公主”。易卿塵焦急地給公主打電話,可打了兩次,都無法接通。
楊原野抽走易卿塵的手機,丟進放滿水的浴缸,他力氣大得很,將易卿塵攔腰抱起來,壓在床上。
易卿塵慌亂地凝著他,呼吸急促。
楊原野不管不顧地去解身下人的褲子,嘴上央求著:
“自己的債自己還,我不要彆人,我想要你……給我吧,我受不了了……”
他不知如何讓易卿塵接受他的示愛,畢竟他是個男人,索性不如歸咎於一場意外。
那一夜過後,男孩們都變成了男人,卷在臟汙的床單裡,那根斷掉的紅色平安繩昭示著初夜的荒唐。
第二天早晨,易卿塵並沒有過分責怪他,偎在他懷裡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在機場,他們的擁抱甚至充滿了希望;在台灣,他總能從易卿塵的聲音裡聽出關切。
他以為,易卿塵也喜歡的。
後來他才發現,那都是他自以為的。
結束來得那麼突然,像那場台風一樣,猝不及防,卷走了他最珍視的一切。
他終究是做錯了。他不知道易卿塵是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才離開他。
等他從台灣回來京北,胡同的老房子早已人去樓空,易卿塵和秦叔都不見了。
他找遍了京北的大街小巷,去了每一個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街道依舊,春風依舊,巷口的小貓依舊,隻是他愛的人,再也不回來了。
這些年,楊原野經常一個人去老房子,門口墊子下麵的是信箱鑰匙,信箱裡麵有大門的備用鑰匙,這是易卿塵的“套娃”路數,楊原野最熟悉不過。
他總覺得也許哪一天,易卿塵就回來了。他不想他回來後住得不舒服,總是抽空去把老屋打掃乾淨,換掉老化的燈泡,修好陳舊的窗紗,加固樓梯的扶手……
楊原野還去了雍和宮,卻找不到那天的小師傅,他又去了花市,買了顆一模一樣的mini瓜子,埋進同一個花盆裡。種子發芽開花,花盆中兩株大紅色的弗朗花從此健康昂揚,纏綿相依,相伴年年,那是他時常澆水、悉心照料的結果。
愛哪裡有什麼捷徑?性|事隻是黑夜裡的煙火,點燃了一時的璀璨,最後總要有人收拾火藥的殘骸。
此刻,牆上的鐘表嘀滴答答,黑暗中,感受著懷裡失而複得的人,楊原野下定決心不再重蹈覆轍。
果然,喜歡會放肆,而愛是克製。因為在乎,因為害怕,瀟灑恣意的人自願被套上枷鎖,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那份來之不易的失而複得。
沒有哪一朵花,從一開始就是花。這一次,他要用心種這朵花,從一顆種子開始。畢竟他有過種花的經驗,應該不太難。
他要重新追回他,不再跳過任何一個步驟,他要易卿塵嘗到正常的戀愛應該有的所有甜,為他上癮,再也離不開他。
楊原野摸黑從背後幫易卿塵扣上了睡衣的紐扣,在他額前落下一個輕柔但鄭重的吻,像一枚來自舊時光的郵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