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63 哄我(1 / 2)

看著易卿塵中途就離開了,楊原野當即慌了神。他本意是想給易卿塵一個驚喜,可效果和預期不符,易卿塵怎麼沒為他激動落淚,反而走了呢?

在發布會現場,楊原野被媒體長槍短炮地問了一個半小時。好在記者們見風使舵,都變得寬和友善,問題也隻是探究他和他家人的內心世界。

終於結束後,他讓姬波幫忙送曲醫生還有郝圓滿她們回家,自己則第一時間跑到走廊打電話給易卿塵。

“喂?”易卿塵接電話的聲音很平淡。

“你,你怎麼提前走了?”

“我餓,去吃飯了。你那邊結束了?”聲音從平淡變成了冷淡。

“結束了。”楊原野急切地問,“我現在去找你?”

電話那頭,易卿塵在輕哂,反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做什麼?做你男朋友啊。我距離成為你男朋友不是就差“單身”了?

楊原野用手摳牆皮,聽著易卿塵嘲諷的問話,語氣也滑了下去,“……你不想見我?沒有話跟我說嗎?”

“我和你有什麼好說?……哦,彆說,還真有一句。”

“什麼?”楊原野緊張得把牆摳出兩室一廳。

“恭喜你,最佳男主角,你不演戲可惜了。下次有機會再給你慶功,聽聽你是怎麼想出這樣的高招兒,我現在還有事要忙,再見。”

“……”

電話掛了。

不一樣。楊原野懵了,和他設想的全不一樣。操。

他精心設計了好幾天的“掉馬”重場戲,還特意加強了儀式感,站在天台拉滿了期待值,沒想到結果——

這個鳥樣。說好的反轉帶來爽感呢?

一隻黑不溜秋的烏鴉叫了兩聲,從頭頂飛過。

易卿塵掛了電話,坐在玻璃窗前的座位裡,望著外麵傾盆的大雨。麵前的咖啡已經涼透了,可雨卻沒有要停的意思。

他心裡亂得淒涼。

一輛出租車駛來,停在咖啡店門口,一個男人下車撐起一把傘,衝店內的女孩揮了揮手。易卿塵聽見女孩對她的同伴說道:“就是他,天天圍在我旁邊,還以為自己多重要,真幼稚。”

同伴笑出聲來,說道:“哪天啪啪打臉,才能擺正位置。真是苦了你還要應付他。”

女孩一邊收拾包,一邊掛上一個靦腆的假笑,衝門口的男人招手。離開前,壓低聲音對同伴說:“玩玩而已,生活無聊嘛。畢竟,他身體不錯~”

易卿塵看著貌合神離那對男女,扯了扯嘴角。

等到啪啪打臉,才能擺正位置。真是沒錯。

易卿塵的褲腿濕了,被咖啡店的空調一吹,冰冷地貼在腳踝上。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智能門鎖的app跳出來提醒他,該給密碼鎖換電池了。易卿塵點進app,順手便將大門的密碼換掉了。本來就是幾分鐘的事情,不知道自己之前怎麼就拖到現在。

胃酸,悶痛。易卿塵要立刻做些什麼,停止這種壞情緒的泛濫。

吳芷靜幫他接了一個影視OST,A級仙俠古偶劇,纏綿的抒情古風,可惜他白天怎麼都進入不了狀態。這會兒,易卿塵給錄音棚的老師發了條消息,對方人很好,恰巧是個夜貓子,於是易卿塵便叫了個網約車,回到了位於四惠東的錄音棚。

錄音師已經將古琴、古箏、竹笛、和聲的音軌都錄好了,還進行了初步的混音。易卿塵這次不用彈琴,不用寫歌,隻要唱好就行。畢竟沒有S/S+大劇的高熱度,A級劇想借一點兒歌手的流量。

隨著《中國唱作人》比賽的播出,易卿塵的人氣便一路飆升,他清新脫俗的長相以及歌曲風格最適合給古偶劇演唱OST,除去這一部,後麵還有好幾首OST都向他發出了邀約。

易卿塵先將完整的歌曲錄了幾遍,然後又對某些樂句和段落進行了逐句地重錄、修飾和打磨。這次,他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點,整首歌算是錄製完成。等整個後期製作好,他還會再進棚配合拍歌曲MV,但那都是月底的事情了。

和錄音師一起吃了個肯德基外賣早餐,易卿塵就打車回家了。

手機裡有楊原野的兩通未接來電,易卿塵隻是簡單地看了一眼,就點了刪除。

博博發來消息,說中午12點,他和陸師傅會在小區門口接他。易卿塵這才想起來,他今天要去上海。

他是ITO品牌腕表這一季的代言人,該輕奢品牌最主要的受眾是金融精英,這次的新款月相大師係列腕表將在陸家嘴IFC商場全國首發,易卿塵作為代言人要在現場站台。就在今晚。

易卿塵走到門口,按了兩次大門密碼,都是嗶嗶嗶的錯誤提示音。他這才反應過來,他昨晚已經把楊原野的生日密碼換掉了。

門口地墊上多了些零星散落的煙灰,易卿塵皺了皺眉,重新輸入了正確的密碼,便進了屋。

洗完澡,易卿塵又練了幾個小時琴,才窩在沙發裡小睡了一下。他睡得不踏實,意識裡,他好像沒睡著,隻是閉著眼睛躺著。但當手機鬨鐘響起,他似乎又是從睡夢中被叫醒似的。醒著和睡著中間好像有個夾層,易卿塵從夾層中起身。

易卿塵埋首掌中,使勁搓了搓臉頰。他看向窗外,對麵高層的玻璃反射著正午的陽光,很是刺眼。易卿塵想起那天,他眼睛剛拆了紗布,大家都來看他,坐在客廳談笑。

也是這樣的陽光,射進他的眼睛給了他一瞬的視力挑戰,模糊中,他看見楊原野看向他的眼睛裡有似水的柔情,和看其它人都不一樣。

易卿塵啞然失笑,他真佩服這自作多情的想象力,明明是光汙染,卻被他看成了類似情感的東西。

楊原野喜歡過他嗎?也許有過的吧。他從未說過喜歡他,隻說過恨他。剛重逢的時候,楊原野說恨過他,是恨”過”。他當時暗暗難過了很久,不是因為“恨”這個字,而是這個過去時的時態。

有人說恨是愛的反義詞,可易卿塵覺得,恨就是愛本身。

直到昨天發布會那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對於楊原野來說沒有任何特彆之處。甚至不值得信任,不便分享家事,遑論托付秘密。

他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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