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狂倒也不是第一次跟簡多餘公用一個杯子,樂嗬樂嗬的接過來,老實的連喝了好幾大口,見簡多餘自始至終都板著一張臉盯著自己,傅思狂的嘴角勾了勾,戲謔道,“彆這樣深情的盯著我,我會心動的。”
簡多餘懶得在這件事上跟他貧嘴,依舊嚴肅道,“把你身上所有的糖都拿出來。”
傅思狂太陽穴也跟著抽了抽,眨了兩下眼,有些心虛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夾心糖遞到簡多餘桌子上。
簡多餘無聲地盯著他,一句話沒說。
傅思狂見狀,默默地吸氣,又從褲口袋裡拿出幾根仔仔棒,放到簡多餘的桌子上。
簡多餘依舊沉默的盯著他,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像是可以把人吸進去一般,帶有可以看穿一切的洞察力。
四目相對的瞬間,傅思狂再次敗下陣來。
他老老實實地從課桌裡掏出背包,拉開拉鏈,將包倒轉,包裡各種口味,各種大小,各種品牌的糖果嘩啦一下,全部哐當的倒出來。
傅思狂見簡多餘還是不說話,立馬腆著臉無辜道,“都在這兒了,我保證沒有私藏。”
竭力證明自己的模樣就像被老婆發現藏私房錢的丈夫努力解釋自己真的隻有這麼多錢,又好笑又心酸。
傅思狂甚至有一種自己搬起磚頭砸自己腳的懊惱感。
簡多餘淡定地從裡麵挑出一把平日見傅思狂吃得最多的口味,放到他的桌子上,其餘全部裝進自己的書包,眯眼道,“雖然你有些低血糖,但糖吃多了也不好,你不要老是把糖當飯吃,以後我每天給你定一下量,不然攝入太多,不僅對牙齒有害,對身體健康也不太好。”
傅思狂老實巴交的點頭,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簡多餘,彭老師找你。”六班的語文課代表是個戴眼鏡的男生,叫做彭華,皮膚雖有些黝黑,但比較清瘦,整體看起來有點憨,他抱著一張寫滿紅色筆記的試卷走了進來,剛走到門口就衝簡多餘的方向喊了一聲。
彭老師就是他們六班的語文老師。
簡多餘點了一下頭,與傅思狂對視一眼,起身,離開。
傅思狂注視著簡多餘走遠的背影,又端起簡多餘的水杯灌了一口水。
“老彭,為什麼簡多餘被喊去辦公室了”問話的是班長劉園媛。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的作弊鬨劇,導致大家對簡多餘被喊到辦公室都有些陰影,生怕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傅思狂耳朵極尖,目光也跟著不動聲色挪到了彭華身上。
彭華剛拿起講台上的粉筆,正打算將這次考試的答案抄在黑板上,聽到劉園媛的話,便有轉過身,回答道,“這次的作文題目是新概念作文大賽初賽的征文題,彭老師說簡多餘這次的作文經過年級語文教研組的一致認可,完全可以拿滿分,似乎是想讓他去參加這個新概念作文大賽,而且現在全國創新作文大賽,葉聖陶杯全國新作文大賽都開始征文了,彭老師好像是希望簡多餘可以參加試試。”
“哇,真的假的,這麼厲害”
“誒簡多餘以前語文就這麼好嗎他平時總成績的排名好像不是很高,他應該是偏科太嚴重了。”
“我記得新概念作文大賽的複試是現場命題作文吧,複賽地點遠著呢,感覺好麻煩,不過要是真的拿了獎,這個獎項的含金量還挺高的。”
“簡多餘的作文不是一直寫得很好嗎基本每次考試寫得作文都會被當作範文拿出來念,我記得之前文學社的社刊裡就又刊登過不少簡多餘的小作文吧那種措辭,語句,真的沒有一點文化底蘊,沒讀過蠻多書,應該是寫不出來那些東西,雖然他其它科的成績都挺一般的,但語文成績是真的不錯。”
六班的同學又開始跟著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語氣中沒有懷疑,更沒有嫉妒,多的是實事求是的詢問,還有客觀的評價。
傅思狂的手撐著下巴,無聲的偷聽著四周所有低聲的私語,聽到對簡多餘的正麵的評論時,他的嘴角幾乎是不受控製地微微上揚,有些期待看到等所有成績出來之時,眾人的反應。
而當他偷聽到‘小作文’三個字時,表情微變,眼底劃過一抹饒有情趣的深意,他望向剛剛向簡多餘借試卷的女生,問道,“同學,之前簡多餘寫的作文是哪本社刊裡有能給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