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二房東的家屬, 看著從袋子裡取出來擺在茶幾上的化妝品,眼睛直愣愣地何難移開眼, “這是什麼意思?”
賀明珠笑著拿起那套裝備裡的一罐麵霜,遞給她:“這是他們家新出的晚霜,不曉得大姐你聽過沒呀?用處大大的來!在夜間修複麵皮,睡一覺醒來,哇塞——那個皮膚就跟水煮蛋剛剝開似的。”
卷發家屬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蛋,有些疑惑, 又有些抵抗不住的心癢癢。
“這,你是來給我推銷的伐?你是哪家商場的店啊?現在都搞上門這一套了麼?稀奇的來!”
賀明珠搖頭,“嗐,哪裡呢!我不是店員,也不是賣這個的。這些都是我買來,送給大姐噠,不用錢!”
卷發家屬愕愣, 搞清楚了狀況,倒也不是個稀裡糊塗的。仿佛手裡的晚霜是個燙手山芋, 瞬間就放回茶幾上, 站起身來,向外揮手,“可彆!無功不受祿, 我都不曉得你是哪個, 趕緊地, 出去,出去。”
“不是,大姐,你不認識, 我卻認識你呀。”賀明珠忙表明身份,“我是你們的租客!”
卷發家屬才停下趕客的動作,斜眼看她,猶疑道:“租客?哪個屋子?”
賀明珠心裡突突:包租婆呢?敢情房子一大堆?還哪個屋子……這麼有錢,還玩什麼自己親自下場啊……收收租金不好麼?
她和顏悅色地說:“就是美食街上的那家‘東海漁鄉海鮮樓’,我是店老板,我姓賀。”
卷發家屬聞言,打量了好一會兒賀明珠,一臉譏笑,“嗬謔,風水輪流轉啊,現在租客都要提禮走後門來了咯?”
賀明珠麵不改色,仍然是微微笑,標準待人架勢,“大姐說笑了,實在是這牌子好用的很,尤其這晚霜。我抹一次,待第二天起來,我家愛人都移不開眼呢。我聽說咱們房東家屬都老漂亮嘞,適意得不得了。所以我就去商場買了兩套,一套給大姐你,另外一套給對門。”
“給對門?那你省省吧,他們家那位,從來不在臉上抹東西的。哼,人家仗著自己天生麗質呢。”
賀明珠有些想笑,這一句話,這位大姐完完全全自暴了她的大致品性。這樣的人是最好應對的,於是她說:
“姐,你這話卻說錯了,再美的人也是要持續保養的。對麵那位大姐要是真不塗紅抹綠,那真是可惜了,過不了幾年,她一定衰弛得厲害,哪裡比得上你呢!”
卷發女人揚著頭,撫著發梢,傲然道:“也許吧。”
賀明珠順勢就把另外一套化妝品也遞了上去,“那這兩套就都給你啦!咱們變得美美的讓她眼紅去!”
“這……”卷發女人眸色低垂,有些徘徊不定。
賀明珠乘熱打鐵:“跟我還客氣啥?我老早就想跟你們碰個麵,隻是一直沒有機緣。以後啊,希望機會多多。我自己還做服裝生意呢,下回再給你帶些我們的新款,都是暢銷貨!
要不就過幾天續期合同的時候吧?我家設計師正好也在這邊,讓她給你量身定做幾套吧!她剛獲得了一個國際服裝設計大獎,穿她做的衣服走出去,保管人見人誇,還不撞衫!”
卷發女人在心理破防的邊陲東搖西蕩。
眼瞅這位女老板身上穿的那衣裳,要多彆致有多彆致,想她自詡為海市灘上的時髦女人,也沒見過這樣的款式和點綴……哎,真是心癢癢。
“這,要是續租個半年,我倒是能做主,再長,我就得跟孩子爸說說。”卷發女人踟躕著說道,“對門的,你也不用憂心。我知道她的軟肋,要是我家能多久,也肯定能把她家給說多久。”
她心裡不停嘀咕。
話說當時是她和老大家的閒來無事去逛街,看到一處酒樓排著老長的隊,還納悶是什麼好吃這麼引人過去呢。和鄰居一合計,才想起來那不是自己家的店鋪嘛。
耐不住好奇,再一打聽,就聽說了,這前後兩個商家的爆火生意。得出了“風水寶地”這一結論。
待回去後,兩人朝丈夫猛發攻勢,終於是都說通了。要把房子收回來,自己開店!
現在她對賀明珠鬆口,倒不是為了那點蠅頭小利就打亂了自己的春秋美夢。而是她想著,暫時先推遲個半年也沒什麼,反正自己要開美食店,先前得各種準備。
廚子得招吧,工人得找吧。先暗地裡尋摸起來,在彆的閒置店子裡試試水。如果半年後,夠上道,那就把人家那海鮮樓給趕走;如果搞不好嘛,那就繼續讓人家開下去,順便再漲漲租。
而且,還能把那兩套香香給收了,還有女老板那些新穎衣服。
嘿嘿嘿,想想都要笑了,瞧她打的好算盤!
她還以為這女老板會求著她再多續幾年,她都準備要好好釣一釣這女老板了,啟料並沒有等來人家求爺爺告奶奶的。
她不知道,半年時間,正是賀明珠所想要的時限!
賀明珠不卑不亢,微笑感激:“那就拜托啦,過些天續簽的時候,大姐可一定要來。我讓我們設計師傅給你量身定做,最華美的衣裳。”
卷發女人心裡琢磨著,行吧,能承諾兌現就成。看你半年後,還求不求!哼哼,到那時候,可就沒那麼好說話嘞。
她大有一種所有都掌握在她的手心裡的感覺。
賀明珠留下那兩套伴手禮,約定好了續簽的時間,就告辭回海鮮樓了。
正好這時候,秋榕也回來了,兩夫妻在酒樓門口撞上,相視一笑。
看來今天是兩人的幸運日,談得都順利?
——秋榕剛才是去玻璃代工廠談生產線購買事項。
進了二樓的小辦公室,賀明珠放下提包,問:“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你先說吧。”秋榕給靠在沙發椅上的妻子捏捏肩,“這回是專奔此事而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