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謀略上和軍師還是有差距的,現在讓他去當探子,他真的能行嗎?
若是出了岔子,損失一員大將,他不得虧死?
可見謝鈺一臉堅決,大將軍突然覺得給他個機會也好。
幽州之事一直是皇上的心頭大患。
如果此事能成,謝鈺當論頭功,到時候在皇上麵前露了臉,誰還會因他庶子的出身而看低他?
有勇有謀,這才是大丈夫所為。
對謝鈺招手,耳語了幾句。
後又拍了拍謝鈺的肩膀,“不管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我隻有四個字,大局為重。”
謝鈺抱拳,“屬下定當竭儘全力,不負將軍信任。”
大將軍揮了揮手,“去吧,我看你心已經不在這兒了,隻要彆誤事,其他的你自個兒拿主意。”
謝鈺再次行禮,快步出了大帳。
都沒來得及回去收拾東西,就這麼騎著馬,又一次離開了軍營。
心裡一遍遍地祈禱,希望柳文茵能平平安安地,等著他去尋她。
隆冬臘月,時不時就會飄雪。
謝鈺不知道柳文茵的身體扛不扛得住北方的寒冷,隻要沒見著她,他的心就不能徹底落地。
風雪迷了雙眼,但謝鈺沒有停留,更沒有退縮。
越往北,越是地凍天寒。
送親隊伍入了幽州地界,暫時在驛站住下,隻等著三日後陳世子來迎親。
柳文茵和丫鬟婆子被安置在二樓,李大人和護衛住一樓。
負責貼身照顧柳文茵的管事媽媽姓王,以前在王皇後的宮裡當差,祖籍塗州,世世代代侍奉王家人。
王皇後把自己人賜給柳文茵,在外人看來這是無上的榮耀。
可對於王媽媽來說,自己突然被打發到苦寒之地,這和流放沒什麼區彆。
若說心裡沒氣,那是假的。
可到了陌生的地方,王媽媽不敢和柳文茵鬨翻。
畢竟以後在幽州的日子舒不舒坦,還得看這位爭不爭氣。
見柳文茵進屋就脫了狐裘,王媽媽連忙阻止,“天氣這麼冷,您要是凍病就不好了,三日後就是您和世子爺大婚的日子,可不能出了差錯,您還是穿著吧。”
柳文茵渾身發冷,雙腳更是像凍僵了一般,除了冷,就沒彆的感覺了。
她現在隻想泡個熱水澡,好好地暖暖身子。
聞言,沒再繼續解狐裘的帶子。
“勞您跟下麵的人知會一聲,抬兩桶熱水上來。”
王媽媽喚來兩個丫頭收拾行李,又點了個人去要熱水。
“姑娘您稍等,熱水馬上就來了。”
柳文茵嗯了一聲,在木凳上坐好。
這一路車馬勞頓,凡是路過一個城池,都要盛裝打扮一番,隻有私下裡的時候才能穿便服,柳文茵身心俱疲。
可她不敢放鬆,就怕一不小心讓人鑽了空子,到時候自己性命難保。
畢竟有人想讓她活著進陳家,就有人想她死在半路。
柳文茵不知道意外什麼時候會發生,除了警惕一些,也沒彆的辦法了。
丫鬟都是提前教過規矩的,乾活麻利,沒一會兒就把柳文茵的東西歸置好了。
熱水也送了上來。
“姑娘,奴婢們伺候您沐浴。”
柳文茵拒絕,“去門口守著,需要的時候我會喚你們。”
王媽媽沒從心眼裡把劉文茵當成自己的主子,這會兒還想回房泡泡腳,換身衣裳。
便依言退了出去。
屋裡隻有自己一人,柳文茵覺得舒坦了不少。
解開披風,褪去衣裙。
被熱騰騰的水包裹著,疲憊散去,這才有活過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