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鈺心中忐忑,就怕柳文茵會拒絕他。
肩膀微沉,柳文茵閉著眼靠在那兒,“我要睡了,你彆說話。”
再說話,她真有可能哭出聲。
柳文茵討厭死哭哭啼啼的自己了,可有些反應她控製不了。
隻能埋頭當鵪鶉,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破屋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隻有火光跳躍發出的劈啪聲。
謝鈺一動也不敢動,跟個木樁子似的坐在那裡。
生怕柳文茵睡得不舒服,還故意把胳膊抬高,方便她靠著。
閉著眼睛的柳文茵睫毛顫抖了一下,沒有睜眼,也沒有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呼吸聲變得均勻綿長,謝鈺才敢低頭去看柳文茵。
連日的奔波,再加上對未來的憂慮,她可能一直沒睡好,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今日還被陳景亭嚇了一遭,這會兒哪怕睡著了,看著也是很不安穩。
謝鈺不想看到她憂愁的模樣,她應該快快樂樂,無拘無束地活著。
可想起推她入火坑的是謝家,心裡瞬間泛起了苦味。
他也是謝家人,文茵會不會怪他?
如果他表明心意,文茵會接受嗎?
睡著的柳文茵沒坐穩,身體往前傾了一下,謝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順勢讓柳文茵枕著他的大腿,輕聲哄道“睡吧,沒事了。”
“二哥。”
“嗯?”
“謝謝你。”
外邊風雪太大,護衛把方圓幾裡都找遍了,也沒找到柳文茵。
大雪抹去了所有痕跡,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人更是難上加難。
李大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驛站裡不停地打轉。
如果一直找不到人,他不僅要丟官,還得丟命!
心火上湧,一腳踹翻了凳子,“伺候的人是誰,怎麼沒在房裡守著人?”
王媽媽戰戰兢兢不敢說話,但還是被喜婆指認了出來。
“今日輪到她貼身照顧柳姑娘,聽說一到驛站,她自個兒就回屋泡腳去了。”
李大人眼神危險,“既然乾不好本分的事,那就彆怪本官不客氣了!”
喚來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王媽媽以前在皇後宮裡風光得很,被發配來幽州伺候柳文茵已經很不痛快了。
這會兒要被打板子,更是嚇得雙腿發軟,口不擇言道“我是皇後娘娘的人,你們誰敢打我!”
“我要給皇後娘娘去信!”
李大人正心煩得很,沒想到一個刁奴也敢拿京城裡的人壓他,怒火燒得更加猛烈了。
“拖下去,重重地打!”
王媽媽來時,王皇後叮囑過讓她盯著柳文茵的一言一行,情況允許的時候,就想辦法往京中遞信。
本以為隻要陳家人不發難,就沒人敢為難她,包括柳文茵。
沒想到這才在幽州落腳就被打了板子,王媽媽叫天天不應,總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死在幽州了。
責罰了一個奴婢,也沒給事情帶來轉機。
喜婆生怕自己受牽連,於是給李大人出主意。
“陳家人沒見過柳姑娘,實在不行,您從丫鬟裡麵選個最俏的送過去,這裡離京城那麼遠,隻要咱們不說,誰能分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