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
陳景亭隨手把匕首扔在桌上,重新往榻上一躺,嚇得柳文茵坐了起來。
雙手抱著被褥,這是拒絕的姿態。
厲聲問“你還不走?”
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不對,柳文茵垂下了眼眸。
哪怕一再提醒自己小心謹慎,她也很難和陳景亭心平氣和地說話。
這次陳景亭倒是沒為難她,挑了挑眉,“這是本世子的地盤,我為何要走?”
以前出現在陳景亭身邊的女人隻有兩種。
一種是討好他,想當他的枕邊人。
另一種是想對他使美人計,算計他的性命。
目前看來,柳文茵兩者都不占,這讓陳景亭難得放鬆了下來。
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時辰不早了,世子妃,該歇息了。”
看他的樣子是不打算離開了,柳文茵抿唇,見臨窗的位置有一張軟榻,打算先去那兒將就一晚。
陳景亭太危險,太難以琢磨,唯有離他遠一些,才能降低受傷的風險。
“去哪?”
柳文茵想從床尾繞過去,男人長腿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還不困,想坐一會兒。”
“世子妃這表現,是想害本世子名聲掃地嗎?”
柳文茵蹙眉,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見她懵懵懂懂的模樣,陳景亭耳朵發熱,心裡又是羞臊,又是氣惱。
都說女子出嫁前會有人教導那方麵的事情,她這表現,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對上柳文茵清澈明淨的眼睛,陳景亭心裡的惱怒就沒地兒撒。
繃著臉,拉了一把被子,“敢越界,本世子打斷你的腿。”
劃清界限?
柳文茵求之不得!
隻要陳景亭不和她有肢體接觸,暫時同處一室,也沒那麼難熬。
順勢躺回原位,側著身子,緊緊地貼著牆,完全不敢挪出來分毫。
對她的表現,陳景亭很滿意。
如果她不生二心,也不貪圖不屬於她的東西,就這麼過下去也不錯。
反正他也沒興趣娶妻生子,就當是養了個擺設好了。
摸了摸傷處,應該是裂開了。
看了眼柳文茵的後腦勺,膽子不小,居然敢撓人。
對上北院那些人,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是不是應該對她好一點,再抬舉一下她,給她點好處,省得她被雲氏哄騙了去?
陳景亭琢磨著接下來要如何安排柳文茵,沒管傷口,以至於血腥味在空氣裡彌漫開來。
起初,柳文茵以為氣息來自胳膊上的傷,後來才發覺不對。
陳景亭先是被二哥所傷,剛才她也是照著那處打……
更加貼緊了牆壁,就怕陳景亭會秋後算賬。
心裡暗道,他要是失血過多而亡,她的處境會不會輕鬆一些?
轉念一想,她對陳景亭有用,對另外那些人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柳文茵瞬間掐斷了咒他死的念頭。
陳景亭知道她沒睡著,也知道她能聞到血腥味,盯著柳文茵的後腦勺,想看看她會不會愧疚,會不會討好他這個護身符。
可等來等去,那人就像定住了一般,完全沒有動作的意思。
陳景亭嘖了一聲,看樣子還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