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是什麼人?
那可是宮裡伺候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的!
華歲可不敢讓這樣身份的人給自己看病。
折煞她了!
明景恒這會也回過神了,聽到這話,也微蹙著眉跟明錦解釋道“小妹,這是陸院判,平日隻給陛下和娘娘看病,你……”
他怕小妹這話讓陸院判不喜,便先小聲與小妹說道。
還想再跟陸院判說幾句,讓他彆介意,卻聽陸院判說“行啊。”
陸抒闌倒是沒多話。
看著門口那個端著茶水的女子“過來吧。”
華歲還愣著。
還是被先反應過來的春雨輕輕一推,才回過神,卻還是空白著大腦、跟行屍走肉似的,走了過來。
華歲這個傷,就更輕了。
陸抒闌都無需怎麼看,就提筆開了藥方,一共兩份,他寫完就跟明錦說“還有彆的沒?”
明錦搖頭“沒了,多謝您了。”
陸抒闌搖搖頭,說了句“沒事”,本想著再跟明錦說幾句,但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好好養傷,我過陣子再來看你。”陸抒闌說完便徑直站了起來。
他就是這個性子。
但明景恒看他往外走,自然是不能讓他一個人離開的。
“小妹,我去送下陸院判。”明景恒說完,也沒時間再跟明錦說什麼,忙跟著陸院判往外走了。
明錦沒搭理她。
看著身側還發著呆的華歲,倒是笑了起來“回神了。”
華歲輕輕啊了一聲。
反應過來,看著明錦正看著她笑,她忽然紅了臉,小聲說道“奴婢沒想過,有朝一日竟然還能被太醫看病。”
“還是這樣厲害的一位太醫……”
她是還有些沒徹底回過神。
明錦也由著她去。
任她發著呆,她把桌上那兩張藥方給春雨“你讓人送去藥房,讓人按著藥方配好。”
春雨點點頭。
她一臉小心鄭重地把藥方拿好,語氣鄭重地說道“奴婢親自去。”
她是不放心,怕有人搞事。
明錦卻說“不用。”
“這是陸院判開的藥方,沒人敢胡亂加什麼東西。”除非是不想活了。
“可是……”
春雨還有些猶豫。
明錦看著她淡聲“你在我身邊,不是用來跑腿做雜事的,隨便找個人去做,彆事事都攏到自己頭上,你不累,我看著都累了。”
她語氣平淡。
春雨起初沒反應過來,待想明白姑娘那話是什麼意思,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姑娘……”
她囁嚅著嘴唇,失神般看著明錦。
明錦與她頷首“去吧。”
春雨重重點點頭。
她用力捏住手裡的兩張藥方,往外走。
要出去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眼身後,屋內姑娘在跟華歲說話,交待她養好傷要去跟管事嬤嬤學規矩,還讓她不要怕。
春雨以為自己會嫉妒。
但想到姑娘剛才的話,她又忍不住紅著眼睛笑了起來。
她的臉上也重新拾起了笑容,收回視線,她快步往外走去。
……
另一邊,明景恒送陸抒闌往外走,半路上卻碰到聞訊而來的周昭如。
周昭如怎麼也沒想到,來給嬿嬿看病的竟是陸抒闌陸院判!
得知此事的時候,她立刻急匆匆趕過來了。
這會遠遠看見恒兒帶著陸抒闌往這邊走,周昭如鬆了口氣,虧得是趕上了。
“恒兒,陸院判!”周昭如看著他們喊了一聲。
“母親?”
明景恒聽到聲音看了過去,在看到周昭如的時候,他目露驚訝。
陸抒闌則還是那副模樣。
直到周昭如走近,他才跟人淡淡施了個禮“侯夫人。”
周昭如雖然按照身份,要高於陸抒闌,但她可不敢真的生受了陸抒闌這一禮。
這可是太醫院的院判,又是陛下眼前的紅人,醫術高超。
無論是哪一點都值得人好生對待了。
做官的怕禦史。
怕他們一張嘴一支筆。
可像他們這樣的後宅婦人,最怕的就是得罪這些厲害的大夫和太醫,隻要是人就不可能不生病,要是能跟這位陸太醫打好關係,以後有個什麼也能托人幫下忙。
“我剛才在忙,才忙完,一聽說是陸院判來了,連忙趕了過來,還好沒錯過。”
周昭如說著又看向明景恒,略帶責備道“恒兒,陸院判來了,你怎麼也不知道來傳個話?”
明景恒也是因為之前的事被衝昏了頭腦,忘記了。
他忙道“是兒子的錯。”
周昭如自然不會真舍得責怪自己的長子,很快又笑著跟陸抒闌說道“陸院判,這天色也漸晚了,要不您今夜就留在府裡吃個便飯?正好侯爺也快回來了。”
“不用,我還要回宮向陛下複命。”陸抒闌隨口編了一句謊話。
但周昭如哪知道是真是假?
一聽他要回宮見陛下,哪裡還敢挽留,忙說“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等下次陸院判來了,我和侯爺再好好招待您。”
陸抒闌不置可否。
剛要告辭,就聽麵前的婦人,忽然又說“還有件事,想麻煩陸院判下。”
陸抒闌沒說話,目光倒是落在了周昭如的身上。
等著周昭如繼續說。
周昭如看著他歎了口氣,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我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不知道能不能麻煩陸院判幫忙看下。”
“什麼?”
明景恒皺眉“小讓怎麼從馬上摔下來了?”
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有外人在,周昭如也不好多說,隻能先看著陸抒闌。
明景恒也看向陸抒闌。
若是之前,明景恒自然不敢說什麼,但剛剛陸院判給小妹的婢女都看了,那想來……
他剛要開口。
但陸抒闌看著麵前的母子倆,不等明景恒開口,便淡言說道“實在抱歉,急著回宮複命,怕耽擱了,陛下怪罪。”
他說完,徑直與周昭如拱了拱手,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完全不顧周昭如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