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成周看他這樣也沒多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開口說道“走吧,我陪你下去,你妹妹既然回來了,你就早些回去吧,這裡我會看著的。”
他跟明景恒多年好友,說是一起長大都不為過。
彆人不清楚安遠侯府的那些事,他卻是清楚的。
但彆人家的事,他一個外人也實在是不好多說,說多了傷和氣,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會他也隻能拍著好友的肩膀安慰道“人心都是肉做的,你覺得你妹妹跟你生疏了,那就對她好些,多彌補她一些。”
明景恒自然也知道,他也準備這麼做。
但想到昨夜小妹的那番話,還有她看向他的眼神,明景恒這心裡總有些發虛,也有些沒底,他總覺得這事很難、很難。
他總覺得……
他的小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隻是想到這,明景恒就有些抖得厲害,他的身體就跟一下子進入了冰窖之地一樣。
渾身發寒。
“文禮?”
耳邊傳來韓成周關切的聲音。
明景恒這才勉強回過神,他沙啞著嗓音回道“……我沒事。”
韓成周仍皺著眉,不太放心地看著明景恒。
不過兩人這會已經走到樓下了。
前麵掌櫃的看到他們笑著走了過來“軍爺,怎麼了?”
他也就先收起了心思。
“結賬,再做幾份醒酒湯送上去。”他跟掌櫃的吩咐。
掌櫃的自然笑吟吟答應了。
等那掌櫃的去吩咐人做事的時候,韓成周又拍了下明景恒的肩膀,和他說道“要是有什麼事,想找人說,就來找我。”
明景恒看著他臉上的關切,心情好了一些。
他點頭答應了。
……
明月苑。
明錦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時分了。
早就過了原本該吃午膳的時間。
不過該吃的飯還是要吃的。
春雨見她醒來,就問了她想吃什麼。
明錦剛醒來,胃口一般,而且這個點吃多了,晚上又吃不下了,便讓人去做點適口的餛飩送過來。
春雨先往外回了話,讓人去準備午膳,然後就進來服侍明錦洗漱穿衣了。
明錦任她穿扮著。
自己則拿著一把玉篦慢慢梳著頭,整理著頭發。
她坐在銅鏡前,跟春雨交待道“你待會想個法子,派人去打聽下孫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早上崔媽媽在,她也不好多說,怕崔媽媽知道事情的根本之後,不肯留下華歲。
現在才得以有空。
便想著好好去查下孫家的事,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未想春雨卻說“奴婢已經派人去打聽清楚了。”
明錦聞言,不無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春雨麵上並無得意和驕傲之色,仍替明錦細心挑選著佩戴的首飾,見明錦把視線看過來,她便畢恭畢敬地垂下眼簾跟明錦說道“奴婢想著您應該會想知道,趁著先前您午睡的時候,就先著人去外頭打聽了一番。”
孫家的事,剛才春雨在周昭如屋子前候著的時候,也聽到了。
猜到姑娘之後肯定是要去打聽清楚的,她便先派人去打聽了一番,也免得姑娘之後好等。
“您放心,派出去打聽事情的人,是我一個同鄉小弟,如今在外房專做跑腿的活,人機靈,也聽我的話,不會往外亂說的。”怕姑娘擔心,春雨忙又補充了一句。
明錦倒是不擔心這些,
就算被人知曉,也不過是以為她八卦愛看熱鬨,無傷大雅。
此刻聞言,她也隻是說“所以孫家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春雨也不敢隱瞞,據實回了“具體的情況,跟夫人說的差不多,那孫晨是昨兒夜裡被京司衙門的人帶走的,不過奴婢還打聽到——”
她說到這的時候,忽然往外頭看了一眼。
簾外無人,但窗外人卻不少,大家都各司其職做著自己的事。
不過人都離得遠,在院子裡,隻要不大聲,也無需擔心她們會聽到。
她便壓著聲音跟明錦回道“昨日午後,在我們回家後不久,有人把欺負華歲的那兩個小廝先送進了京司衙門。”
明錦聽到這話,微微挑眉。
她停下梳理頭發的動作,看著春雨問道“所以你是覺得是因為那兩個小廝說了什麼,京司衙門的人這才會盯上孫晨?”
具體情況,春雨自然也不得而知。
但她想了想,還是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要不然無緣無故的,京司衙門的人也不會突然盯上那個孫晨。”
“隻不過不知道,究竟是誰抓著那兩個小廝去了衙門。而且這時間卡得這麼好,也不知道那人究竟知不知道我們的事?”這才是春雨最為擔心的事。
她們昨日雖然一直戴著帷帽,但華歲最開始是沒有戴的。
而且她們的馬車可是直接回了侯府……
春雨還是擔心這事會牽連姑娘,她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
這事要真牽連到了姑娘,也不知道孫家和那孫側妃日後會不會找姑娘的麻煩。
那孫晨可是孫家的嫡子,也是孫家唯一一個兒子。
這事要真鬨大了,孫晨討不到好,那姑娘這邊……還有那背後之人,會不會借機威脅姑娘?
她把自己的憂慮和明錦說了。
明錦倒是沒放在心上,現在這個情況,孫家還有孫琦,自己都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這個閒功夫來查她?
不過這個背後之人,明錦也十分好奇。
這背後之人究竟會是誰?
“你派去的人,可有打聽到送那兩個小廝去的人是誰?”
春雨搖頭。
“這事京司衙門的人肯定是不會說的,我那小弟也是去問了對麵的攤販才知道,送人的是個男子,戴著帷帽,看不出年紀,也看不到相貌。但身上的江湖氣很重,看著不是個劍客,應該是護衛一流。”
帷帽,江湖氣,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