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想好了無數種太後的質問對策,卻不想太後繼而道:“你且告訴哀家,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裴家公子?”
阮卿:?
嗯?
“這個……”
“莫怕。”太後取下她耳垂上的蓮花耳墜,換了一串清潤的翡翠上去試了試,滿意笑起,“我們卿兒這般漂亮,京城便是所有兒郎加起來都比不上,你若是不喜歡,管他勞什子震天軍功,哀家肯定給你拒了,那般兵痞子,一看就不會疼人。”她邊說便在另一隻耳朵上換上先前說的東珠耳墜上去,更滿意了幾分,“我們卿兒大好年紀,京中兒郎先換著相處相處,我瞧著戶部侍郎家二公子也不錯。”
阮卿有幾分尷尬,麵上染上幾分紅暈。
太後娘娘這真是。
她雖是聰慧,但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說這麼開放些的男女之事,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料太後見她羞澀,笑得更歡喜了幾分:“害羞了?”
“……娘娘。”阮卿羞憤閉眼,試圖跳過這個話題。
太後樂不可支,好一會又拿起一個鐲子套在阮卿手腕上,冰種玉鐲顏色通透,襯著原本便白皙的腕子更瑩潤幾分。
“好看.”她笑著說,“我年輕的時候就喜歡戴玉和翡翠,都說玉養人,宮裡頭姊姊妹妹就都喜歡,看著啊……”她話音隱沒在舌尖,阮卿卻敏銳地察覺她的言外之意。
傳聞上一皇帝多情,待誰都溫柔,後宮裡頭的人年年進新,新人換舊人,誰聞得舊人哭,原本嬌嫩的花凋了一朵又一朵。
阮卿執起太後的手,溫聲道:“娘娘貌美依舊,隻是不知是人襯著玉美了,還是玉養著人芳顏常駐了。”
章太後被她說得歡心,適才的傷春悲秋頓時散去了,麵上愈發歡喜:“你這小妮子,總是知道怎麼逗我歡心。”
“說實話如何算是逗娘娘歡心?”阮卿看著腕上的鐲子,彎眸一笑:“多謝娘娘,卿兒很喜歡。”
“喜歡就好。”太後又將其他衣物一一給阮卿試過了這才歡心,她道“哀家過幾日辦個宴,京中兒郎女郎都來,你好生玩,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男子,哀家叫來陪你聊聊天。”
“……”
阮卿耳根一紅。
“婚姻大事還是要聽老人言,那些個打仗的,消遣倒是不錯,成親可是不行的。”章太後正色道,阮卿原以為她要說什麼政治國家理由,卻不想她道,“一天到晚打仗不回家,年紀輕輕就守活寡,這怎麼能行,平安歸來也就罷了,戰場上刀劍無眼,殉國了可怎麼般,誰家女娘攤上可真是要倒黴。”
這話越說越過分,阮卿連帶著脖頸都紅了起來,幾乎要將臉埋進層疊的衣裙裡。
章太後撲哧一笑:“不鬨你了,年輕姑娘就是好啊,先回家去吧,這番回來還未拜見阮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