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阮硯洲剛動身正欲扶起阮卿。
阮硯洲:“……”
被猜中了。
他輕咳一聲,向阮卿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無奈地跟著阮父離開了。
正廳寂靜一片,盛夏時分外頭蟬鳴聲有些熱烈,擾得阮卿頭暈,她用力掐了指腹站起身來,身形略有些晃,隻身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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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裴一遠將才送了阮卿後拐了幾個街口,順手買了玉簪準備送了裴母,轉過接口便看見站在府門口帶著一乾家丁翹首以盼的裴母。
他心情頗好地走過去,掀唇笑起露出嘴角一顆有些尖的牙,“我都多大了怎麼還在這……”等我呢。
話還沒說完,就被裴母打斷了,她揚手錘在裴一遠肩膀上,她年輕時也是練武的,這一下可沒留情,裴一遠倒吸一口氣,就聽她急切問:“卿兒呢?沒與你一起?”
“……”
“回去了。”
話音一落,裴母欣喜的麵龐瞬間落下,懨懨說道:“散了散了,各乾各的去。”
一堆人鳥獸散了,裴母取下頭上特地戴的金釵,正準備走,忽地回頭興致缺缺地看了還在原地不動的裴一遠一眼:“在這杵著乾什麼,你爹在裡麵等你。”
“……”
裴一遠心說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了覺得她是在等自己。
正廳,轉過雕花屏風,下人已經布好菜了,裴父端坐在桌邊,即便是上了年紀依舊是氣勢逼人的模樣。
裴一遠還未打招呼。
就見裴父揚起下巴,淡道:“阮家那姑娘呢?”
裴一遠:“……”
裴母“嗐”了聲:“回去了,吃頓飯都帶不回來人。”她撇嘴瞥了站著的那人高馬大的人,“生你不如叉燒肉。”
“……”
裴一遠無言坐下。
心說自己應該還是不說話來得好。
“你娘說你彆生氣,她就這性子。”裴父淡淡開口,“況且也沒說錯。”他說完夾了一筷子青菜,嚼了幾口,苦著臉咽了,真難吃這綠不溜秋的東西。
“我什麼性子?啊?”
“沒有沒有,我說兒子,我說兒子。”
裴母哼了聲,“說回來大男人一天到晚舞刀弄槍像什麼樣。”她忿忿又夾了一筷子青菜到裴父碗裡,瞪了他一眼,盯著他通通吃掉了才接著說,“我前幾日和那禮部尚書家夫人吃飯,她家公子真是溫文爾雅,沒事寫寫字看看書,多招姑娘喜歡啊,再看看你。”
裴一遠一個頭兩個大,“啪嗒”擱下筷子站起身。
“去哪?”裴父問。
“翻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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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裡供奉著阮家列祖列宗的排位,最下麵的是她娘親的牌,落著未亡人的款。
年輕時阮父阮母恩愛,阮鴻銘什麼都順著阮母,因著舍不得阮卿年幼上山出家了斷塵緣,硬是找了幾個大師得了化解之法,雖是將阮卿送去了瀟湘,但好算過幾年將人接了回來,一家人總還能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