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騰手上的毛筆一滯,暈染出一塊濃黑的墨水來。
他狐疑的抬起頭:“我去作何?”
吳景華急性子的解釋:“周秀才是我引薦給聖上的,一旦出了什麼問題那我烏紗帽難保!”
“你和我一同前去,若是那個周秀才打不過,再換你上!”
聽到郡守這想法,周騰打趣道:“郡守大人是不是太愁了,調換周秀才,那可是欺君之罪。”
“彆說是大人的烏紗帽了,就是大人的腦袋,卑職的腦袋,都是要保不住的。”
經過周騰這麼一提醒,吳景華這才清醒過來。
越想心裡越苦,現在他可是進退兩難啊。
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烏紗難保。
“卑職有一計,大人可願聽上一聽?”突然聽到周騰悠悠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你有一計,快快說來!”吳景華死了的心,又悄然活了起來。
“帶卑職去麵見皇上,由卑職來說服皇上,我一人攬責,死也死我一人。”
吳景華聞言,表情十分複雜。
先是懷疑又是思索最後是欣慰。
“周老弟啊,本郡知你忠心耿耿,但本郡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怎麼讓你白白送死。”
“念在本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陛下說不準不會對本郡趕儘殺絕。”
吳景華又狠狠的歎了口氣。
人過四十,本來想在仕途上狠狠的拚一把,沒想到要把自己拚裡去了。
早知今日,哪還弄什麼千金買詩,不如老老實實的當個郡守,還平白無故的讓那西廠的東公公撿了便宜。
周騰無言,在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出了一個大字。
他起身將紙到吳景華的麵前:“大人,富貴險中求啊。”
“而且,我有能說服聖上的辦法,可以一拚。”
吳景華看著那力透紙背的“生”字,仿佛下定決心般握緊紙張。
“好!公主殿下說過你周騰非池中之物,本郡就信一次,拚一把!”
“就明日!你隨我入宮麵見聖上!”
周騰笑容翩翩,拱手稱是。
第二日一早,吳景華便駕著馬車停在了周騰的家門口。
珠允兒心裡有些發慌,看著周騰的眼中滿是不舍,她總覺得會有大事要發生。
“珠兒,你在家等著我,最多七日我便會回來。”
“好!”
珠允兒目送相公上了馬車,“踏踏踏”的駛出了村子。
吳景華在車中閉目養神,周騰端坐在馬車上,眼睛直視前方,渾身都散發著銳氣。
坐在旁邊的吳景華也感受到了。
總覺著,周騰這氣場他才是郡守,而他才是打下手的佐官。
他清了清嗓子,看著周騰:“你這般淡定,到底是有什麼法子能說服聖上?”
周騰胸有成竹道:“當今聖上現在最頭疼的事估計就是文比大會了吧,北晉攜眾文儒壓之,聖上自然不會服輸,奈何大乾王朝武運昌隆,這文確實沒人能與北晉一戰。”
“但區區小秀才,想嘗試一下。”
“文比大會我要拿全勝,幫聖上找回麵子,討了歡心,自然能保住小命。”
吳景華沒想到周騰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
若是能全勝贏了北晉,定會讓那些狂妄的北晉文儒夾著尾巴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