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暴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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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當一聲脆響落入耳中,那刀竟被什麼擊落。

歹徒驚惶回頭,她立刻雙手接住墜落中的刀柄,緊閉雙眼,反手狠狠一抽……

雪夜寂靜,身體與磚石地麵接觸,發出沉重的悶響。

“我殺人了?”

她驚魂未定,緩緩睜開一隻眼睛,卻見一個白衣翩翩的少年正抽回歹人當胸的一劍,鮮血沿著劍身滴落在地上。

“很快,也很聰明,不過刀這樣握,可是殺不死人的,你爹沒教過你嗎?”那人開口便帶著些酒氣。

迎著月光,她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長發微束,斜簪了支竹枝,眉目深邃,神色淡漠,白色的衣袂被風吹得微微飄動,點點鮮血濺在他的衣襟上,在這紛紛落雪中,恍若天人。

梁驚雪自小便以貌取人,同樣一件事,她的三觀取決於對方的五官。

依她的邏輯,這個人,說的話,算是天道。

“對對對,我爹不讓我學!”她點頭如搗蒜。

“你爹做得對……”

頭頂瓦片被踩得窸窣亂響,驚醒了梁驚雪的滿心沉浸,忽地想起家人安危來。

“帥哥,啊不,大帥哥,我姐姐和娘……你救救她們,我爹和杜叔他們全都不在家,她們都不會武功……”

梁驚雪此時因蕭影的存在而多了一分安心,小小的人才開始意識到恐懼,眼淚撲簌簌地落下,緊抱著他的大腿央求道。

蕭影從來沒帶過小孩,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竟僵在了原地。

“不撒開我怎麼救,”回過神來的蕭影用衣袖在她臉上胡亂抹了兩把,將眼淚鼻涕糊得很是均勻,“眼淚擦乾。”

“大帥哥,他們人太多了,你要當心,要是打不過就跑啊!”

梁驚雪一邊擦鼻涕一邊憂心忡忡。

“未免,太小瞧我了…”

他擦拭了一把劍上的殘血,抿著嘴唇輕輕笑了一下。

“躲在假山後,不要出來。”

蕭影手執利劍,淩空而起。月華如練,潑灑在他瀟灑飄逸的白衣上,當真是好看極了。

不知為何,中二少女的腦子裡冒出一個詞來:月光大俠。

時值七歲,滿腦子江湖奇幻故事的梁驚雪認為這個詞非常適配。

因為接下來蕭影幾乎是以一當十。

什麼不知何方飛來的箭矢,什麼裹挾著破風聲劈斬而來的大刀,竟都近不了他的身。他的動作乾脆利落,能一劍封喉絕無多餘動作,能偏頭躲過,絕不多看一眼。

梁驚雪覺得這甚至像是一場夢——一個如同謫仙一般的人突然降落在她的世界,隻憑一柄劍,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極輕巧地解決了所有黑衣人……

就像她嗤之以鼻的茶寮酒樓中說書人爛俗的話本,太不真實。

“太小瞧我了?”

這熟悉的一句話讓梁驚雪心頭一震:這家夥怎麼在這?

她四下望去試圖追溯聲音的來向。

“讓你多練練輕功,總是懶散說差不多了,如今可不是半天就被我追上了。”

樹枝微微擺動,蕭影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輕輕落在她身邊,抱著胳膊十分痛心疾首的樣子。

“你配跟我說話嗎?”梁驚雪抑住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絲安心,言語之間隻有冷淡。

“好歹我也是你師父,如此不尊師重道,改日我要找老梁好好說說。”蕭影麵色有些尷尬,試圖蒙混過去。

“你配跟我爹說話嗎?”如今,梁驚雪隻覺得他麵目可憎。

“眼下不是爭論的時候,若要救下這些人,不能沒有師父。”蕭影被話噎住了,隻想扯開話題。

“愛救不救。”

梁驚雪轉過身去,即便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她也不想讓此人出現在視野中。

“狠心的徒兒啊。八年前我若是沒救你,收你為徒,你今天還能在這懟為師?”蕭影試圖找回場子。

“放屁,那是我爹拿兩壇老酒求你來守著的,虧得是我爹聰明,留了個心眼兒,猜這是個圈套,拗不過杜叔他們不信,都想冒著風險掙點貼補貼補。”

蕭影閉上了嘴,自己教出來的徒弟,自己受著。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黑暗中隻剩沉默。

“你為什麼跟著我,從什麼時候跟著的?”

梁驚雪心中疑惑未解,雖然相處有些尷尬,但還是率先開了腔。

“從你順走我的凝息丸,打包了一件夜行衣,兩件男裝,還揣了兩冊話本,幾十兩銀子,兩塊乾糧,半包糕點,糖,還有……”

蕭影歪著頭,似乎在非常認真地回憶。

“跟蹤狂,偷窺癖。下作!”

梁驚雪此刻感到蕭影簡直人品差到了極點,自己從前是被豬油蒙了心,竟會單相思這種人。

“怎麼還整急眼了,沒偷窺,更沒跟蹤你。”

“不偷窺跟蹤,你怎麼知道我買了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