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接過筆,率性揮灑。
“原來是棋。”她嘀嘀咕咕,勾了個二。
張淩誌緊隨其後。
勾了個四。
……
待到百人皆畢,她總算是長舒一口氣。
“袁師父,皆已登記在冊了。”
“甚好……”袁師父接過冊子,麵色卻凝重了起來:“這字兒……這,罷了,無傷大雅,還是能勉強辨認。”
“多謝袁師父海涵。”她自知字跡不佳,這已經是重新謄抄後的結果了。
在家時,她三天兩頭逃學去青峰山上,為此不知挨了多少訓,造就了如今一□□爬字。不過她並不後悔,人有所長亦有所短,乾嘛非得要求自己樣樣都是頂尖兒,事事都得如意?
“你去,把冊子上,排第十的那些個給我叫過來,同這些個不會騎的擱一塊,我一道教,今天入個門。其餘的,可以歇會兒。”
“我?”
梁驚雪的嘴角抽搐到快要抽筋了。這些個人如今遍布了整個校場,嘮嗑的嘮嗑,曬太陽的曬太陽,她哪還認得誰對誰?
“是,袁師父。”
她轉過身去,放眼望去茫茫校場,百餘人。眼前所及已經不是人了,是一個一個模糊的點,長得略有不同的點。無非是這個點長些,那個點短些,這個點是紅色的,那個點是黑色的,這個點細膩些,那個點粗糙些。
“這些點怎麼還會轉啊……”她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周圍的嘈雜依舊嘈雜,隻是聽不真切了。
睜開眼時,一個侍女正在邊上打盹兒。她認出來了,昨日曾見過的,是莊主的隨從。
“這個,這個好認。”
梁驚雪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坐了起來。
之所以對這個侍女一見不忘,全靠人家長得好看,一雙明眸,顧盼生輝。
侍女聽到動靜,驚醒了過來。
“易姑娘,你終於醒了。”
“我不是在校場上嗎?”
“莊主聽說袁師父跟你說了幾句話你就倒了,把袁師父罵了一通,罰去思過了。”
“啊?這,我自己倒的跟袁師父沒關係吧?”
“莊主說,袁先生沒有照顧到每位學子的內心,隨便批評彆人字醜。雖然莊主同張管事,周先生也傳閱了,是真的不堪入目,難以言表,看了甚至有點惡心,但是他又不是教文試的先生,沒有資格這樣說,就算有,也不能當麵說,要說也隻能背地裡說。即便是背地裡說,也不能……”
“好了,我現在感覺正在遭到攻擊。”梁驚雪向後一仰,用被子蒙住了臉。
侍女在外頭還在說著什麼清微山莊的創辦宗旨是快樂教育,決不能讓學子花了錢受了氣雲雲。
“好美的人,好狠的嘴。”梁驚雪側過身去,捂著耳朵,生無可戀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陣,身畔的聲音漸弱了。
她掀開被子,侍女已經叭叭完,離開了。
她坐起了身,看外頭天色已深,摸了摸肚子,不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