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客瞳孔一收,這實在出乎意料,便壯著膽子輕輕摸了摸,確實是小腹微腆。
李焉識大驚失色,在她身後瘋狂朝著溪客和蕭影擺手:我不是,我沒有,我沒碰過她啊!
這舉動落在溪客眼裡,她解讀的指令便是:千萬不要傷害她和孩子!
她的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今日,你若要帶走他們,我便同這孩子一道去了。他就算對我無情,與這孩子總還算是血脈相連吧。我想,溪客姐姐也不願得罪他。”
溪客看了看地上的蕭影,小小的私心作祟,便道:“一換一,你肚子裡那個隻能換他們中的一人,你挑一個吧。”
李焉識瞪著眼睛怒視著溪客,瘋狂使眼色,心說:“這麼簡單的計都看不出來嗎,她那肚子裡上哪來的孩子,你看她那一嘴的油,頂多就是早飯加剛才沒消化的肘子吧。而且,你還讓她選,她能放著奄奄一息的蕭影不救,選我嗎?你把我抓了,我今天這個局還有何用!”
她鬆開溪客的手,退了一步,恨恨地高聲道:“我不選!一個是我親爹,一個是為我可以付出生命的人,我誰都不會放過。你帶走一個試試看!”
李焉識和溪客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誰是她親爹。
蕭影躺在地上扶額,摸了個枯樹葉子擋在臉上,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吐血死了算了。
溪客的腦袋此刻快要轉炸了,不知如何是好。
李焉識在後頭如抽絲般立即捋清了思路,打著手勢,讓溪客直接帶蕭影走,彆管那麼多。梁驚雪才不可能自殺,她或許會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回來,但絕不可能在蕭影被帶走後自殺,溪客一走,她便無可奈何。
溪客這回算是看明白了:“嫂子,這人我必須得帶走一個,否則回去交不了差,我們這些人也都得沒命。”
手下二人拖起蕭影便跑,十來個人當即在晨霧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想去追,可足尖如何再點地,也飛不起來。她拚命向著他們逃竄的方向追去,卻隻能崩潰地摔倒在地。
李焉識去追她,有些心疼地將她扶了起來,嘴裡卻不由自主跑了一句:“當心孩子。”
“滾你的蛋。我肚子裡隻有肘子。”她擦了擦眼淚,站了起身。
“彆害羞啊,這小肚子都鼓起來了,看著有三個月了吧。”
抓走了討厭的蕭影,李焉識心願達成,自然有心情調侃她。
“那是吃的!吃的!吃的!”她恨恨地推了一把李焉識,朝著回去的路走去。
“真沒啊?我不介意接盤的。”李焉識追在後頭不停地問。
“誰如你那般,一閒下來便找漂亮小妹妹遊山玩水。”
“記這麼清楚,你不會一直在吃醋吧。”這林子裡隻剩彼此,李焉識此刻心情大好。
“李焉識你給我閉嘴,我有沒有孩子,跟誰在一起都跟你沒關係,你要想活命就滾回你的夢粱城,離我遠些!”她停下了腳步,回到了車廂裡收拾起行囊。
“這麼關心我,怕你前男友要我命?”李焉識並不在意她說的話,卻看得見她的傷悲,隻想說些打趣的話來哄她開心,暫時忘記剛才的不快。
“我再說一遍,滾!”
她真的怒了,拚命地捶著正探頭靠近的李焉識,捶得她拳頭生疼。
一邊捶,一邊滾滾熱淚落了下來。她隻恨自己此刻武功儘失,不能提劍殺去寧安司。雖然蕭影混賬,可畢竟是她多年的師父兼親爹。他對她的好,半分不假。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想我置身危險,我都懂。”
李焉識捉住了她此刻殺傷力大減的拳頭,將她深深攬進懷裡。看見她護著自己,自己卻這樣的算計她,他有些內疚。
可,這是最後一次了,今後,必定好好待她,再不欺瞞。如她所願,洗心革麵,做個光明正大的李焉識。
她再也無法掩飾隱忍,痛哭流涕,撕心裂肺,聲淚俱下。
“李焉識,為什麼啊……李焉識,他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她很少去問為什麼。一直以來的慣性思維都是想著怎樣去應對。“為什麼”是蒼白無力的,更無法改變事實,可此刻她隻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