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 / 2)

穆清呆愣的看著這一幕,剛剛情況危急,他尚不覺得有什麼,此時再看這一片血腥,臉色陣陣發白。

聶昭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彆看了。”

在護衛的護送下,穆清跟著聶昭回到聶昭的大帳內,禦醫已經等在裡麵。

穆清沒有受傷,隻是受了點驚,他站在一旁看著聶昭脫下上衣,蜜色皮膚上遍布著新舊不一的傷痕。

穆清呼吸滯住,渾身冰冷,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都經曆了什麼身上才能有這麼多的傷。

禦醫已經開始給聶昭處理傷,聶昭緊閉著眼,眉頭蹙著,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穆清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

聶昭身子僵了下,倏然睜開眼,穆清正紅著眼睛看著他。

他垂下眼睛,看著覆蓋在自己手上的那隻手,反手把那隻手包裹在掌心,抬眼笑看著穆清,輕輕搖了搖頭。

穆清靜靜在一旁站著,直到大帳內所有人都離開。

他伸手碰了碰聶昭身上的舊傷,嗓音有些沙啞:“疼嗎?”

聶昭握住穆清的手指,沒有回答穆清的問題,轉而道:“不要隨便碰成年男人的身體。”

“為何?”穆清不懂。

聶昭笑笑不說話,他穿好衣服,看著穆清滿身狼狽,上手幫他稍稍整理了下儀容:“在外條件簡陋,待回去了再好生梳洗吧。”

穆清點頭,發現聶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又試探著問:“你的傷……”

聶昭無所謂的笑笑,看起來滿不在乎,可細看下目光中又透著幾分蒼涼。

“習慣了。”聶昭淡淡說,就像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穆清不解,聶昭貴為太子,為何會受那麼多的傷,又為何會習以為常,還有剛剛那些刺客,為何能出現在守衛森嚴的圍獵場?穆清覺得自己腦子一團混亂,這些問題他一個也想不通。

他把這些問題一股腦問出了口。

聶昭沉吟半晌,踱步到他跟前,抬手輕敲了下他的腦袋:“你還小,很多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穆清抿嘴,沒有言語,他今年十七了,聶昭也不過大他三歲,可他尚且懵懂,聶昭就已經經曆過無數次的生死關頭。

聶昭身上的傷告訴他,聶昭已經經曆過不止一次生死,而他,作為聶昭認可的朋友,隻能看著,卻不能為他分憂,實在是慚愧。

聶昭淨了帕子,遞給穆清:“先擦一下吧。”

穆清接過帕子,卻不動作。

“怎麼?要我幫你擦嗎?”說著,就要從穆清手裡拿帕子。

穆清上前一步,虛虛抱住聶昭,也不敢太用力,怕弄到聶昭傷口。

他幼時難過,奶奶便抱著他哄他,他便覺得格外安心,後來身邊有朋友不開心難過的時候他就學著奶奶的樣子去擁抱他們,也能很快安撫下他們。

於他來說,擁抱是良藥,治的是心傷。

聶昭被穆清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有些不明所以,他抬著手,好一會兒才放到穆清的背上。

他們就這麼安靜的擁抱,不知道過了多久,穆清從他懷裡出來,仰臉看著他,眼神格外堅定認真:“殿下,我一定努力讀書科舉,到時為您分憂,您可不許再拿我年紀小來搪塞我了。”

聶昭笑開:“好,那我等著。”

聶昭遇刺的事情並沒有宣揚,知道的人也不多,隻是這日後,穆清學習愈發刻苦,他希望自己能成為賢臣能臣,能為君分憂,而不是遇到事情隻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

另一廂,圍獵後,當初那些欺負過他的紈絝子弟突然對他熱情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穆清和他們道不同,自然不願與他們相處,平日裡也儘可能躲著他們,可到底是同窗,又哪裡能真的躲得了呢?

這日下了課,夫子一離開,以裴修文為首的那些紈絝立刻將大門堵住不讓大家走。

裴修文坐在台上,吊兒郎當的看著大家:“馬上就是我生辰,剛巧明日休沐,今日便請大家一道去快活一下吧。”

裴修文說完,學堂內一時無聲,裴修文扯了下嘴角,慢悠悠開口,語氣中頗含幾分威脅的意味:“大家不會不賞臉吧?”

和裴修文一起的紈絝自然不會下他臉麵,曲意逢迎的人也想借機巴結上京中這些權貴,膽小些的默默不語,總之沒有一個人敢反對。

穆清皺眉看著裴修文,他不知道裴修文所謂快活指的是什麼,但決計沒有好事,他直白拒絕:“我還有課業未完,就不叨擾了,祝裴公子生辰快樂。”

說完便欲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下。

裴修文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著,他從台上跳下來,踱步到穆清身邊:“你的書童我已經請去了,你當真不去?”

穆清瞬間變了臉色,他用力推開擋在門口的人,快步往學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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