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在腦子裡回憶了一遍之前的事,艱難地開口:“第三種是……”
“對抗型。”師瑜嗓音啞得厲害,偏頭咳嗽了幾聲,唇色越來越白,“根據之前程霧野和陸南的講述,死的兩個幫工都是大腦像受到重擊開裂溢血,徐祝空這兩天都出現在靈堂分身乏術,陸南也說了昨晚親眼看見白鹿殺死同伴,所以那兩個幫工的死應該都是被白鹿,也就是關越越的真身殺死的。”
方辰不去糾結為什麼他會知道陸南在五人組中分享的信息了,艱難地跟上他的思路:“好像是這樣?”
“兩個死去的人,兩個會殺人的鬼,十個恰好五五分組的玩家,行動時間對立,據守地點對立,像不像楚河兩岸的將帥?”
方辰之前靈堂裡出現的鬼影,咽了口口水:“所以,咱們這個陣營以徐祝空為首,而他們的領頭是關越越?”
師瑜語氣平淡:“反了,關越越才是幫助你們,需要你們去輔佐的鬼。”
方辰茫然:“她不是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
師瑜:“是沒在這座房子裡出現過,所以也沒試圖傷害過你們陣營的人。”
方辰愣了愣,悟了:每晚出現在靈堂試圖攻擊甚至殺害他們的鬼一直是徐祝空,顯然徐祝空不屬於他們陣營而是敵方陣營,相應的關越越才是他們這邊的鬼。
難怪徐祝空隻在晚上來靈堂卻不存在於幫工組的講述,而陸南所描述的那隻會殺人的鹿卻從未在他們這邊出現過。
“關越越的殺人方式明顯是對頭顱下手,估計是因為她生前墜崖。所以那兩個幫工要跟她一樣以那種方式死。”
方辰先頭點頭附和,轉而意識到問題:“兩個?胡秋姐和第一天來就死的那位難道不是她殺的?”
師瑜看他一眼:“他們的屍體是什麼樣的?”
“皮被抓爛了?”方辰茫然地和他對視了幾秒,總算頂著壓力反應過來,“他們不是腦袋被砸爛,所以不是關越越動的手!那是誰?難道是徐祝空?”
“應該不是。”
方辰愣了愣。
“這次真的是猜的。”師瑜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手心在皮膚溫度的燙熨下居然滲出了汗,“可能因為那時候在下雨,而他們沒戴鬥笠,都被雨淋過。”
方辰捕捉到話音末尾的“鬥笠”兩個關鍵字,想起他們剛來那會兒被棺材裡的動靜驚得跑出靈堂,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我那會兒根本不知道要戴……要不是因為看到前麵出去的程哥拿上了……”
他話音一滯。
那時候他們剛剛把棺材抬到這戶人家,外麵下著大雨,他們進來就把遮雨的裝扮脫了。後來被師瑜在棺材裡弄出的動靜嚇得慌不擇路,方辰完全是看到程霧野出去時拿了鬥笠才下意識跟著模仿,仔細想想,當初竟然隻有胡秋沒有拿……
他定了定神:“可下雨這一點為什麼會是死亡條件?”
背景故事裡分明連一個“雨”字都沒提到過。
師瑜重複了一遍:“這是猜的。”
猜的也夠了。
如果壓根不存在更合理的死亡條件,那自然就隻能是因為它,為什麼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方辰揪不出他邏輯上的錯誤,正要說什麼,卻聽見對方又道了一句:“如果真的是按那樣的方式兩軍對壘,那遊戲就會出現一個挺大的問題。”
方辰一愣:“什麼?”
“戰力不平衡。”
一隊裡四個人都是新玩家,唯一的老玩家被開局殺;另一隊裡卻有四個有經驗的老玩家,這樣的對局要怎麼玩?
方辰眼前的迷霧才被撥開,高興不到半分鐘又被潑了盆冷水,他想了想,遲疑道;“會不會是係統隨機?”
師瑜不置可否:“也可能是欲揚先抑。”
“欲揚先抑”幾個字方辰聽得渾身發毛:“大佬,我們現在做什麼?”
師瑜默然片刻:“你以前怎麼過關的?”
方辰:“閉著眼過的。”
“……”
方辰抖了個機靈,趕緊補救:“其實係統沒有給出特定的方法,但是一場遊戲結束後,係統會同意計算每個玩家的探索進度和遊戲完成度,前者相當於挖背景,挖得越深進度越多;後者就比較玄,有的是幫鬼實現願望,有的是殺了鬼,除了這些靈異背景的遊戲以外,還有其他類型的副本據說通關條件都不一樣,當然我都沒去過,給不了參考。”
師瑜聽著,“嗯”了一聲。
方辰:“那我們現在是要?”
師瑜重新將兜帽扯下來蓋住眼睛:“聽完了,就離我遠點。”
方辰“蹭”一下站起來,毫無尊嚴地扒在他睡的那張椅子旁:“大佬!”
“……”
“哥?”
“……”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