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歸說:“國安部設有超自然時間特殊調查處理小組十組,編號一至十。序號排名不分先後,不分強弱,我隸屬第五小組。”
師瑜問道:“所以中心醫院裡,病房外有警方留守的張叔身上遭遇的的確不是普通的惡性傷害,而關乎於超自然?”
連歸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師瑜又道:“另外還有三間病房,陳先生,許老太太,以及薑女士,如今對外的狀況都和張叔一樣嗎?”
連歸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這位在公安局反問審訊人員的群眾,監控可還開著:“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
師瑜:“請便。”
連歸:“我們之前一直懷疑你和這起案件有關,當然現在也懷疑,張高黎出事那晚,你算是最後一個和他說話的人。”
師瑜聽著:“我和他一組值班。”
連歸接著道:“陳妄意出事那晚剛剛出差回來,見過的人除了他家人和地下車庫的門衛,就隻和你在同一棟樓的電梯裡碰見過。”
師瑜想起當初看到的資料:“我跟他住同一棟單元樓。”
連歸一句比一句逼得緊:“許清茶出事前一天早上,你和她孫女見過,也因為她孫女你們在單元樓前見過麵。”
師瑜語氣不變:“她找人,我回家,碰上是因為她找的那女孩剛好和我一起走了一段路。”
連歸緊盯著他的眼睛:“薑羽扇出事十幾分鐘前從小區北一門離開,同樣跟你有過短暫交集。”
師瑜:“無論是哪天值班室裡是誰,她離開前都會打招呼。”
“我們今天早上還接到一起的報案,受害者是個清潔工,出事的一天前跟你在天水瀾灣前坪廣場見過。”連歸說,“就我所知,你那個時候應當已經結束值班,前坪廣場和你回B12棟可不順路,他要打掃廣場上健身器材同樣不會跑到你回家那條路上,可你們還是碰上了。”
師瑜聽到這裡,陷入沉默。
連歸懶洋洋地眯起眼睛:“五個人,偏偏出事前不久全都跟你見過,也隻都跟你見過。你若現在跟我說巧合怕是不太妥。何況那個叫李延的清潔工為什麼會跟你碰上,你也給不出解釋。”
安靜片刻。
師瑜說:“我不是特地去見他,恰好碰上隻是因為愛好,這個理由可以麼?”
連歸揚眉:“什麼愛好?”
“撿垃圾。”
“……”
連歸發誓這是他從業這麼多年聽到嫌疑人講述過的最清奇的愛好了。
師瑜接著道:“而我一旦中招也會變成他們那樣,這點應該可以洗清我的嫌疑。”
連歸眉梢一動:“仔細說說?”
“我之前報案,是因為找到了讓他們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地點。”師瑜說,“就驗證了一下。”
審訊室外,景深聽到這裡,轉頭去看小王:“他怎麼驗證的?”
小王:“……啊?”
景深敲著玻璃:“你接到電話趕到天水瀾灣的時候他是什麼樣?”
小王想到當初在車上見到的那一幕,神情驀然鬆怔:“他的眼睛會流血。”
審訊室裡。
連歸望著對麵那人的臉:“可你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出現絲毫和他們相似的狀況。”
師瑜:“因為時間。”
連歸一怔。
“他們昏迷不醒的時候都是麵龐發黑,而雙眼流出血淚。若是單純從玄學角度思考是什麼樣的存在會對人體造成這樣的傷害,可供選擇的範圍太大。換個思路,如果他們變成這樣並非因為某種超自然生物,而是因為超自然非生物影響而產生的現象呢?”
師瑜說:“倘若他們皮膚發黑的變化隻是因為皮下角質層消失,而眼睛流淚是因為視網膜破損,那麼他們如今的情況就等同於人類長時間用肉眼直視太陽時身體正常的應激反應。”
連歸沒有出聲,一動不動地聽著。
“而以南杭市如今的氣候僅僅靠曬太陽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後果,因為太陽光落到地表前還要穿過上千千米厚大氣層,再強的紫外線也會被空氣削弱到人體可以承受的程度。”
師瑜輕聲道:“但現在因為某種原因,瀾灣小區北門外某一位置正上方的保護層消失了,就像在原本的天花板上鑿開了一扇‘天窗’。”
連歸“唰”地一下起身,大步走過去拉開審訊室的門,掃視一圈正聚集在審訊室玻璃外的警員,最後落在肩上沒有戴章的超自然調查小組組員身上。
“小吳,立刻去把那幾個人出事以前到過的地方經過的路線全部給我查出來。”
貼著玻璃的組員立刻站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