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位主事神裡排行第八十三名,掌下雨的那個??】
【為什麼突然提祀雨神……不是,為什麼他會突然對著薑則提起祀雨神?為什麼他會知道祀雨神的存在?!】
薑則猛地抬手,大雨擊碎了車窗,就要朝他的方向奔湧過來。
師瑜抬眸,揚手,鐵棍對準他的顱骨一砸。
鐵棍上霎時染了血。
薑則不戀戰,轉身就跑。
第十三節車廂裡。
“砰——”
季從陽剛剛鑽出鐵籠,還念叨著那兩人的狀況,下一秒就看見視野裡有人宛如斷線的風箏飛過,墜落在地。
薑則狼狽地吐出一口血來。
師瑜單手抓著鐵棍,嗓音溫涼:“時間到了。”
五分鐘,不多不少,兩人重新回到原點,師瑜還站著,薑則卻跪著。
鐵棍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落在人的肩膀,人的頭顱,人的胸膛。
“砰——”
“砰——”
“砰——”
“……”
薑則被一隻腳踩得動彈不得,身體皮開肉綻,空氣中水霧氤氳滿血腥氣。
【草。】
【太,太凶殘了。】
【師美人真的狠到我腿軟給跪了。】
季從陽下意識喊了聲:“偶像!”
師瑜轉頭,極輕極淡地掃了他一眼。
沒人想到事情會是這麼個結果,就如從來沒人見過他這副模樣。
彆人眼裡的他該是什麼樣?是無情無欲,是死氣沉沉,是山崩地裂而不改色的置身事外。而不該是這樣,原本波瀾不驚的死寂不在,全身上下都是極具攻擊性的刺,以及似要毀天滅地情緒和欲念。
這樣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戲弄地上螻蟻的態度,卻偏偏出現在曾經連眸光都溫柔的人身上。
誰都看得出來對方現在的狀態不正常,且極度危險,一時間誰都沒出聲,頂著壓迫感努力強忍才沒後退。
師瑜轉身往他們這邊過來,棍子的一頭在地麵上拖曳,滋啦滋啦地剮蹭著地麵,剛一抬手,然後便是一滯:“等等等等!!”
喬厭不過一眼沒看住,就瞧見季從陽宛如一隻傻鳥三兩步躥了過去,雙手抓著那根鐵棍:“偶像你先彆……不對你先冷靜一下……”
師瑜看著他,眼中覆著陰影,風雪堆砌。
季從陽急急忙忙道:“咱們,咱們這不是還得過關呢嗎,現在神殿的解決了列車員也跑了,就剩我們幾個,你現在先處理一下自己的問題好嗎你沒看到你現在全身都是血你不是最討厭臟嗎難道就不想洗一下嗎?”
師瑜:“我很冷靜。”
季從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是是好好好你很冷靜你最冷靜了,所以咱們先把傷處理一下好不好?”
幾秒鐘後。
師瑜鬆開手,扔了鐵棍。
季從陽趕緊抓著他遠離了一片狼藉的第十三節車廂,往水龍頭走:“先把血洗了,等會我想辦法給你找藥……”
師瑜蹙眉:“我不吃藥。”
季從陽又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是是行行行咱不吃打死都不吃,但你現在一身的傷總得包紮是不是?”
談望看著兩人離開,轉頭道:“你朋友現實裡是不是搞幼教的?”
喬厭:“?”
“知道他剛讓我幻視誰嗎?”談望斟酌了一下用詞,“我家樓下幼兒園的老師,她每次麵對哭鬨不停的學前班也是這樣一邊說點頭說是一邊把人忽悠去乾該乾的事。”
“……”
“要不是練過,他是怎麼做到麵對大佬還一點都不怕的?”
“……不,他就是心大。”
※
心很大的季從陽把人拉進衛生間,試著擰開水龍頭:“火車上停水了?”
師瑜從打鬥的車廂來到安靜的環境,像是終於從方才血腥狠辣的狀態中脫離,身上的氣息也重新軟化下來。他轉頭看了眼:“估計是為了減輕負重全放掉了,但應該也有備份。”
“哦。”
季從陽也不強求,轉頭就跑了出去:“你等等,我幫你去拿!”
五分鐘後,季從陽塞給他一隻葫蘆:“這不是我跟列車員要的,是之前那個叫段文青的玩家聽說你需要所以托我帶給你的儲水道具,葫蘆嘴上有開關,掛支架上就能當花灑用。就是可惜隻有冷水,也還好現在是夏天,你湊合一下。”
師瑜接過葫蘆。
“這身衣服也不能穿了,你等等我去找新的!”
季從陽又一溜煙跑出去,五分鐘後又回來:“這是之前那個拿鐵籠子關我們仨的那個神殿成員給的,均碼無差。我特麼才知道她原來是個偽郎,裝了一背包的衣服男女老少款式齊全,說方便她進遊戲就能立刻換裝完美融入人群!”
師瑜眨了下眼。
“還有藥,雖然你不能吃,但外敷不能少啊不然傷怎麼好,我去幫你問!”
季從陽第三次一溜煙跑出去。
“哢嗒——”
師瑜關上鎖,背靠著門坐下,半晌動了動指尖,正準備去解扣子,眼前的景象卻驀然一變。
頭頂冷月高懸,筆直的軌道延伸至天邊,遠處卻響起火車的笛鳴。
這是列車上的鬼締造的玩家臥軌的死亡夢境?
一輛綠皮火車行駛著靠近,車輪旋轉著碾來,上方濃煙滾滾,車頭隱隱露出一道匍匐著的陰冷猙獰的鬼影。
車輛呼嘯而來,月影下有人起跳,衣擺劃出道陡峭漂亮的拋物線,即將砸上車頭的那一刻驀然伸手,猛地抓住了那道匍匐的鬼影。
夜空下陡然響起刺耳的尖嘯,鬼影雙手死死摳著車廂頂部,白色劃痕猛地拉伸出十數米。
借著後退的時間緩衝,師瑜雙腳順利落在車頂,烏黑長發飛舞,嗓音散在狂風裡:“為什麼拉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