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張財主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坐著家裡的馬車來到明月繡坊門口,下了馬車,朝著繡坊裡走去。
有了昨日管家的探路,今日繡坊內的夥計看到又進來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便沒有那麼驚訝了,一名夥計殷勤的上前詢問:“請問你要點什麼?”
張財主拿出平日裡的做派,睜大了綠豆眼在店內掃看了一圈,沒有回答夥計的話,而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哪個是掌櫃的,我要找他。”
張財主身材是臃腫了些,可穿著不像是一般的人,更可況還是坐著馬車來的,上來就問掌櫃的,應該是個大主顧,夥計急忙回答:“掌櫃的在後院,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去喊他過來。”
張財主點頭,眼光掃視到店內有專門招待客人的地方,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另外幾名夥計對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夥計有眼力的急忙去了後院給他倒茶。
掌櫃的隨著夥計過來,徑直來到張財主麵前,問:“我是這裡的掌櫃的,不知您需要些什麼?”
張財主抬起眼皮細細的瞅了他一眼,才伸出手,道:“坐吧,我們慢慢談。”
掌櫃的微微一愣,有些鬨不清他到底有什麼事,便聽從他的話坐在另外一邊的椅子上,還未開口詢問,張財主慢條斯理的解下腰間掛著的香囊遞到他麵前:“掌櫃的看看,這樣的香囊你們繡坊裡多少錢能收?”
看這派頭,以為是多大的主顧呢,原來是來賣香囊的,掌櫃的啞然失笑,接過香囊,看了看做工,又放在鼻尖下聞了聞,放回了桌子上:“這香囊的香味淡了些,好在布料用的還不錯,每個給你五十文錢如何?”
王財主猛然站起來,鼓起了綠豆眼,拔高了聲音不相信的問:“多少錢一個?”
掌櫃的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五十文一個,你如果嫌少,可以去彆的繡坊問問。”
張財主氣的渾身直打哆嗦,伸出手指著掌櫃的,連聲音都變了,“黑店,明目張膽的黑店,一個香囊能賣幾十兩銀子,你們卻五十文一個來收。”
這一會兒功夫,繡坊裡陸陸續續進來不少買繡品和布料的人,聽到張財主的喊叫,紛紛驚訝的朝著掌櫃的看過去。
一大清早碰到個這麼不講理的,掌櫃的開了這麼多年的繡坊,還是頭一次見,氣的臉色都白了,但還是壓製住火氣說道:“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你情我願,你如果嫌少,大可以去彆處看看,你這樣口出惡言,我會覺得你是故意針對我們繡坊的。”
“哼!”
張財主怒哼了一聲,一把抓起桌上的香囊就往外走,“這種黑店,就算是用八抬大轎來抬我,我也不會再來!”
掌櫃的氣的真想掀了眼前的桌子,想到繡坊內還有顧客,硬生生忍了下來,鐵青著臉色,轉身去了後院。
張財主氣的心肝肺都疼,顧家來賣香囊,就是幾十兩銀子一個,到他這裡,變成了幾十文了,當真以為他是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人,隨意的打發了。
心裡生氣,腳下的步子也重,走路咚咚的響,車夫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急忙縮緊了自己身體,儘量減少存在感,萬一被老爺將怒火發到他身上,他又要倒黴了。
“去,到彆的繡坊問問,我還不信了,這鎮上的繡坊都和明月繡坊一樣,這麼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