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點頭如搗蒜:“沒捐,沒捐,少爺知道家裡日子還不算富裕,沒舍得。”
顧雅箬哼著聲,拿過銀票,揣在自己身上:“算你們知道過日子,一會兒練完武,隨我們回家去吃飯,省的我還要給你們送來。”
說完,指著自己膝蓋處的一處明顯汙黑的痕跡,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看,這就是我昨晚給你們來送飯時,天黑,沒看清路,摔倒了,不但飯菜全扣了,就連膝蓋也磕青了。”
福來真想給她跪了。
姑奶奶,就憑您那在荊棘叢生的樹林裡,健步如飛的身手,彆說昨晚有夜色了,就是烏漆嘛黑,什麼也看不到,您老閉著眼,也不會摔倒啊。你分明是半路把飯菜扣了,不想給我們送來呀。
心裡這樣想著,臉上一點兒這樣的表情也不敢露出來,反而小心的陪著笑臉:“箬兒姑娘,以後吃飯的時候喊我們一聲就是了,不勞駕您給送來了,要是再受個傷,我們少爺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李斐在屋內聽到了,太陽穴跳的突突的,用力平生最大的克製力,才沒有讓自己衝出去,掐死這個囂張的小丫頭。
練完武,吃過早飯,顧雅箬正準備去山上,村長笑嗬嗬的而來,
“箬兒丫頭,你今日有空嗎?那些佃戶可都急著見你呢,你這總是不露麵,他們心裡可不踏實的很。”
張財主在時,每隔十天半個月,便讓管家帶著下人去佃戶家裡走一趟,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們,彆忘了田地是租的他家的,租子到時一斤也不能少。
可顧雅箬買下田地後,都好些天了,卻一直沒有露過麵,佃戶們心裡開始打鼓,想著是不是又要換新契約了?漲租子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可真的沒有活路了,一畝地,好年頭才能落個二三百斤,三成交了賦稅,五成給了張財主,家裡隻剩下兩成,根本不夠吃的,好多人家裡都是一天一頓飯了。
想著今日也無事,顧雅箬點頭,喊了顧灼和顧耀兩人:“大哥,顧耀哥,你們跟我去那些田地裡走一趟。”
顧灼應聲,顧耀愣了下,遲疑:“箬兒妹妹,我便不去了吧。”
顧雅箬斜他一眼:“怎麼,這田地不是顧家的,沒有你的份?”
聽出她語氣不對,顧耀急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說什麼,你是大哥,以後這田地上的事情你多操心一些,我是個女兒家,要是天天往地裡跑,風吹四曬的,皮膚變差了,以後還怎麼出門?”
說完,隨著村長出了大門。
顧耀愣在原地。
顧灼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走吧,顧耀哥,顧家以後要有我們兩個撐起來!”
顧耀眼中似有晶瑩閃過。
顧灼裝作沒看見,攬住他一邊的肩膀也跟著出了門。
買來的那些田地,有兩部分,一部分是五百畝的良田,這些張財主以往沒舍得全租出去,隻租出去了二百畝,剩下的三百畝自己雇人耕種。還有八百多畝的次田,這些都是全部租了出去,這些田地有些租給了本村的人,有的則是租給了外來逃難、流落至此的人。
這些人沒有戶籍,一分田地也沒有,隻靠著租種田地來維持一家的生活,所以居住的地方也不在清水村,而是在距離清水村三裡以外的一個小山坳裡。
家家戶戶都用樹枝,茅草搭建的簡陋的房子。
隨著村長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顧雅箬眉頭緊緊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