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箬說完,也轉身回了後院,剛進了院子,便聽到李清熙氣怒的暴吼聲:“秦昊這個畜生,我不會饒了他!”
顧雅箬腳步頓了下,還是走上了前去。
除了李父、李母和李清熙外,隨行來的十多個年輕男子皆是立在院中。
顧雅箬想了想,走進屋內。
李母坐在床前,用手輕撫著李清蘭的麵龐,不斷的喊著“蘭兒,蘭兒……”
聲音輕柔而哀傷,帶著低泣。
李父站立一旁,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手上青筋暴立,極力在壓製著什麼。
李清熙氣的在床邊來回的走動,不時的看李清蘭一眼,然後抬起手去抹眼淚。
顧雅箬思量了一下,開口:“李老爺,李夫人!”
聽到她的聲音,三人全部回過頭來看她,隻這一會兒的功夫,李母和李清熙的眼睛已經通紅。
“我已經請了大夫過來給夫人看過了,他如今還在正廳等著,幾位可否隨我過去?”
“多謝顧姑娘了!”
李父再次道謝。
顧雅箬擺手:“李老爺客氣了,夫人曾多次相助於我,夫人有難,我自當也全力相助。”
正廳內。
大夫聽了顧雅箬的話後,一直在琢磨藥方,要多大的劑量才能既驅除來毒性,又能讓病人支撐的住,琢磨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剛想好了藥方,聽聞了腳步聲,抬眼看是顧雅箬過來了,急忙說:“顧姑娘,我……”
話聲在看到後麵還有人時頓住。
“這是夫人的家人,夫人的情況和治療的事您如實對他們說吧。”
大夫說了出來。
聽聞李清蘭是中了慢性毒藥,生命有危險,李清熙再也忍不住了,噌下站起來,抬腳往外走:“我去找那個畜生算賬!”
“站住!”
李父嗬斥他。
李清熙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臉色有些猙獰:“爹,要不是我們李家,那個畜生哪裡會有今日,他怎麼能……”
“住口!”
李父聲音威嚴,帶著警告。
李清熙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如今當務之急,是先救你大姐,有什麼事等蘭兒醒了再說!”
李清熙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大夫嚇得身體抖了下,拿著藥方的手不由得攥緊。
李父看向他,聲音溫和:“勞煩大夫了,您儘管放手治療,有什麼後果我們自己承擔。”
意思是出了意外,他們李家不會大鬨?大夫揪緊的心微微鬆懈了一點兒,這才將手中的方子遞給顧雅箬:“顧姑娘,你看這劑量如何?”
顧雅箬當真接過,看了幾眼,點了點頭,“您醫術高超,下的方子自然是錯不了,我這命人去抓藥,做準備事宜,幸運的話夫人後半夜大概就會醒了。”
“我親自去吧!”
人命關天的大事,大夫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伸手拿回藥方。
顧雅箬也不阻攔,吩咐:“月曦,你陪著大夫一起去!”
月曦應聲。
“青竹,去燒熱水,把你們平日沐浴用的木桶刷乾淨,備用!”
青竹也應著聲去做準備。
吩咐完這一切後,顧雅箬又詢問兩人。
“李老爺,你們一路趕來,還沒有吃飯吧,我吩咐廚房給你們做些吃的?”
李父擺了擺手,“多謝顧姑娘了,我們不餓。”
如今女兒生死未卜,他們哪裡還有心情吃飯。
“顧姑娘,蘭兒的事多虧你了,大恩不言謝,等蘭兒好了以後,我們李家自當重謝。”
李父再一次強調。
聽了大夫的話,李父無比的慶幸,顧雅箬將自己的女兒救出來了,若是再耽擱下去,說不定他們就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顧雅箬擺手:“李老爺客氣了。”
說完,唯恐李父又說出彆的感激的話來,她無法招架,趕緊轉移了話題:“外麵天寒地凍的,不如將你們家的人全部叫進來喝杯熱水吧。”
李父點了點頭:“多謝顧姑娘了。”
李清熙大步走到門外,招呼外麵的人進來。
大概有十多人,井然有序的走了進來。
最前麵一個年紀略比李若琳大一些,一進門,李清熙便吩咐他:“瑾兒,見過顧姑娘。”
李瑾對著顧雅箬點頭:“顧姑娘!”
“這是瑾兒,我的大兒子。”
李清熙介紹,然後又指著他身後一名十三四的少年道:“這是我的二兒子,牧兒。”
“顧姑娘!”
李牧也喊人。
顧雅箬點頭應下。
餘下眾人是李氏家族眾多子侄,李清熙沒有一一介紹。
眾人落座,顧雅箬吩咐翠竹端上水來。
眾人大概也知道了李清蘭的狀況,個個麵色沉重,無一人說話,也無一人喝水。
大夫很快把藥抓回來。
青竹也領人備好了木桶和熱水,抬去了顧雅箬屋中。
大夫親自過去,將藥材倒入熱水中,用手攪拌,他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方法治療病人,心裡難免有些打鼓,也更加的謹慎,直至將所有的藥材全部融入在了水裡,水慢慢變成了渾濁色,這才從對著顧雅箬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春香,秋菊,你們兩人把夫人身上的衣服脫乾淨,然後我們把她放入浴桶中。”顧雅箬吩咐。
兩人毫不猶豫的照做。
李母一直守在床邊,聞言也上手幫忙,看女兒身上衣服臟亂不堪,不知道是幾日沒有換過了,眼眶瞬間又紅了。
柳娘也上前幫忙,幾人齊心協力的把鎮長夫人小心的放入了浴桶中。
鎮長夫人沒有一絲意識,渾身軟綿綿的,任由眾人擺布。
看著自己了無生機的女兒,李母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再次掉下來,站在浴桶邊,伸出手,輕輕撩起熱水衝刷著鎮長夫人的身體。
眾人看的心裡不忍,紛紛撇過眼去。
屋內寂靜下來,隻聽得到李母撩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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