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月明。
大宅院的眾人聚在一起喧鬨了一個時辰以後,各自回了屋中休息。
陸猛也跟了進去,蒙頭睡下,不一會兒發出了鼾聲。
眾人都喝了點酒,也紛紛睡下。
一刻鐘後,滿屋子都是鼾聲。
陸猛睜開眼睛,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躡手躡腳的打開屋門,走了出去,反手虛掩上,出了宅院,徑直朝著西邊飛躍而去。
灣家村,一個貧瘠的村子,幾乎家家戶戶吃不上飯,穿的衣服都是補丁蓋著補丁,而在村子中間的一戶人家,卻要比彆家好一些,衣服是完整的粗布,吃的飯食裡還有肉,住的是青磚瓦房,這戶人家正是青竹以前的家。隻是因為青竹的爹後來娶的媳婦帶了豐厚的嫁妝過來,所以,生活要比村裡其他人好過一些。
此時,封氏(青竹的後娘)正叉著腰罵蹲在地上的廖根:“我當初怎麼瞎了眼,嫁給你這麼個窩囊廢,錢錢掙不來一個,好不容易養大的賠錢貨也跑了,大子也換不來一個。”
廖根低著頭,任憑她叫罵,一聲不敢吭。
西屋內,封氏帶來的兒子,封濼此刻正躺在床上,懷中躺著自己的媳婦。
聽到院外的叫罵,封濼媳婦不滿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小聲嘟囔著:“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封濼皺眉,朝著外麵喊:“有完沒完了,吵的我們都睡不著覺了!”
聽到他的聲音,封氏立刻沒了氣焰,討好的說:“娘不吵了,你睡覺,睡覺吧!”
說完,還不忘踢了廖根一腳:“滾去牛棚睡覺,彆在這礙我的眼!”
廖根站起來,悶不吭聲的去了牛棚。
牛棚四麵透風,臭氣熏天,廖根哆哆嗦嗦去了牛棚一腳搭建起來的兩塊木板上躺下,拿起露著破舊棉絮的被子蓋上。
封氏在後麵啐了一口口水:“沒出息的東西!”
也扭著身子也回了暖烘烘的屋子裡。
鄰居們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隻當沒有聽見。
陸猛到了灣家村以後,已是後半夜,村裡人都已經睡熟,陸猛隨手敲了一家的門。
“誰呀?”
屋內傳出迷迷糊糊的問聲。
“來給廖家送銀子的,她們家的丫頭在府城入了富貴人家的眼,給她們家捎來了銀子。”
廖家?廖根家?聽了這話的人猛然睜開了眼,騰下坐起來:“你說的是那個離家了兩年的廖家丫頭?”
“正是她家。”
這人連忙披好了衣服起來,打開房門,走出來,走到陸猛麵前,就著明亮的月光將他打量了個清楚:“廖家的那個丫頭還活著?”
那個丫頭跑出去也有兩年了,一直杳無音信,村裡人還以為早不知餓死在哪裡了。
陸猛點頭:“活著,還入了富貴人家的眼。”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個丫頭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受了不少的苦,如今能有這麼大的造化,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說完,用手指著廖根家的方向:“你從這邊過去,走到頭,拐個彎,有幾間青磚瓦房,那就是廖家。”
“多謝了!”
陸猛客氣的道謝後,朝著廖家走去。
等他走遠了,這人才想起來,這都後半夜了,怎麼才送銀子來,又一想,也許是從府城一路趕來的,在路上耽擱了,才到了這個時候,搖了搖頭,繼續回屋睡覺。
廖家也靜悄悄的,一絲聲音沒有,陸猛縱身躍上牆頭,直接翻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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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