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靈也是被這聲脆響驚了一跳,手中原本緊握的茶盞也差點脫手而出。
顧雅箬腦中浮現林鵬和程驌的臉,眉頭擰起來。
她的神情落入眼底,秋清靈心慢慢沉了下去。即使她有萬般的猜測,就算她抵觸林鵬的碰觸,可她內心深處希望這隻是自己的猜測,不會是真的。否則林鵬對她多年的寵愛,就是一場笑話。
顧雅箬慢慢坐好,聲音有了沉色:“這世上相似的人多的是,夫人隻憑他們一兩分的相像,就如此猜測,有些不妥吧?”
秋清靈握住茶盞的手更緊,似乎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不安,“箬兒姑娘可還記得我們沒去莊子以前,我生了一場大病?”
顧雅箬點頭:“自然記得!”
“那不是因為我去莊子上而染上風寒了,而是我用故意用涼水洗澡,讓自己生病的。”
“夫人為何要這樣做?”
秋清靈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那日侯爺回府時,我聞到了他身上有美顏館的水粉香,我猜測他外麵有人了,不想讓他近我的身。”
顧雅箬沒說話。
秋清靈接著說:“後來,我派人跟著林鵬,發現程夫人曾經和他接觸,確切的說,是程夫人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上了馬車……”
顧雅箬心也一點點的往下沉。
“林鵬和我成親十多年,連個小妾也沒有納,又怎麼會跟一個有婦之夫有染,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沒成親以前,他們有了苟且,還有了孩子。”
雅間內靜謐無聲。
顧雅箬坐著一動不動,秋清靈茶盞中的水也漸漸變涼。
“箬兒……”
秋清靈聲音很輕,帶著祈求:“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顧雅箬放在茶桌上的手微微收緊,聲音暗啞:“夫人,想要我如何幫?”
“你能不能幫我去程府詢問,程少爺的左肩頭是不是有一個梅形的胎記。”
說完,頓了頓,“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可不弄清這件事我寢食難安,我……”
“好。”
顧雅箬應下。
秋清靈反而愣怔了一下。
顧雅箬已經恢複了自然的神態:“這個忙我可以幫夫人,但夫人想好了沒有,若表哥真的是侯爺的孩子,夫人要怎麼做?”
“我,我、我……”
秋清靈回答不上來,她隻是執拗的想要一個事實。隻是,知道了以後該如何?她還沒有想過。
顧雅箬歎了一口氣,兩手伸出覆在她緊緊捧著茶盞的手上。
“箬兒……”
秋清靈紅了眼眶。
兩人從茶樓出來,已經是兩刻鐘以後的事了,秋藺回了侯府的馬車上坐好,福來恭敬的立在馬車外。
看著秋清靈上了侯府的馬車遠去,顧雅箬吩咐:“走,去程府!”
馬氏給程明做好了兩件衣衫,正在趕製顧雅箬的,看她上門,笑著晃了晃手裡的衣服:“這件做了一半了,再有個三五日,把另一件給你做好了,我們便回去了。”
“這麼快?”
顧雅箬順勢坐在她身邊,親昵的摟住她的脖頸,很是不舍。
顧香都沒有這麼黏過她,馬氏知道她是舍不得,心裡也澀澀的,放下手裡的衣服,拍了拍她的手:“中午留下吃飯吧,想要吃什麼,大伯母去給你做。”
“家常菜就好,大伯母多做一些,我讓福來把厲飛喊來,他也好些時日沒吃您做過的菜了,想念的很。還有表哥,也讓人喊回來吧,我也有一些時日沒見他了。”
馬氏也沒有多想,“好,大伯母去做。”
“我就不幫忙了,我去找程伯父說會兒話。”
“去吧,他在自己院子裡呢。”
馬氏去了廚房,顧雅箬把吩咐福來回去喊厲飛,領著月曦來到程明院中。
和他閒聊了一會兒,不當聲色的問:“程伯父,對於表哥的身世,您作何打算?”
經曆了一場生死,程明什麼都想開了,道:“他自己作主吧,無論怎樣,隻要他還認我這個爹,他就永遠是程家的孩子。”
顧雅箬繼續不動聲色,似是隨意發問:“表哥出生時,身上有什麼特征沒有?”
“特征?”
程明擰眉想。
顧雅箬誘導著提醒:“就是胎記一類的。”
程明恍然:“有,驌兒左肩背有一個梅形的胎記。”
……
侯府內,林鵬聽著暗衛的稟報,“夫人和秋老先生去了茶樓,而後秋老先生先出來了,夫人留下兩刻鐘以後才出來,然後徑直回了府,而顧雅箬則去了程府。”
程府兩入耳,林鵬臉色沉了下去:“可聽到她們說什麼了沒有?”
暗衛頭低垂了下去:“茶室門口有世子的貼身隨從守著,屬下怕被發現,沒敢靠近。”
“廢物!”
暗衛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請主子責罰!”
“程驌那邊如何了?”
“還在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