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太監曾得了吩咐,沒有允許,不得進內。
聽聞裡麵傳出皇貴妃淒厲的喊叫聲,身子抖了抖,習慣性的開口就要喊,嘴巴張開了,想到了皇上的吩咐,硬生生的又把話咽了回去,退後了幾步,將身體隱在門外的黑暗處。
寢殿內。
皇貴妃爬到了厲琰身邊,手捂在他沽沽冒血的傷口上,還在不停的問,“琰兒,你怎麼樣?”
“母妃!”
厲琰一張嘴,一口血噴了出來。
皇貴妃更慌了,一隻手抬高,幫他擦拭嘴角的血跡。
咚!咚!咚!
皇上的腳步異常重,每一步都像踏在皇貴妃和厲琰的心尖上,驚的兩人驚恐得往後退。
腳步在兩人麵前停下,皇上的臉上有說不出的猙獰,怒火在燃燒的眸子裡,都是殺意。
“皇、皇、皇上……”
皇貴妃把厲琰擋在身後,“都是我的錯,和琰兒無關,求求您……”
話沒說完,皇上一腳踹在了她的胸前,皇貴妃呼吸一窒,人也朝後仰去,壓在了厲琰身上,還沒等反應過來,皇上的腳已經踩在了她的胸膛上,滿腔的怒意噴瀉出來,“說,為什麼要這樣做?”
氣怒之下,皇上用的力道很大,壓的皇貴妃喘不上氣來,“我、我、我……”
“說!”
皇上的麵容恐怖,嚇得皇貴妃一聲尖叫,恨不得昏厥過去。
厲琰被壓在下麵,已經開始翻白眼了,厲王爺輕輕出聲提醒,“皇兄,保重龍體要緊。”
太子也緊跟著勸解,“父皇,請您保重龍體。”
皇上衝到頭頂的怒氣沒有消退,理智卻有回籠,腳慢慢收了回來。
太子立刻搬了一張椅子放在他的身後,皇上坐下,雙手緊握成拳。
皇貴妃趕緊爬起身,厲琰喘著大氣。
寢殿內靜下來,隻有厲琰喘大氣的聲音在屋內回蕩。
“皇、皇上……”
到了現在,皇貴妃人還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既然事已敗露事情,那皇上這些時日所作所為,不過是迷惑他們母子,引誘他們出手罷了。
但她還在試圖掙紮,“都是我的錯,這一切和琰兒無關,您要打要罰,臣妾受了,求您饒過琰兒,他本無意爭奪太子之位,都是臣妾逼他的,求皇上饒恕他。”
皇上握緊的手鬆開,盯視著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想受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皇貴妃還想遮掩,厲琰深喘了一口大氣,“母妃,說吧。”
事到如今,隻求皇上能給他們一個痛快。如果皇上發狠,讓他們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那才是真慘。
皇貴妃明白了他話中意思,絕望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中一片決絕,“當年太後為您選皇後,臣妾也在備選之列,無論是能力,還是容貌,臣妾都不比皇後遜色,隻是因為臣妾家世稍微差了一點,便屈居了皇後之下,成為您的貴妃。臣妾不服,臣妾心有怨恨,這種怨恨在臣妾早一步生下琰兒時更加強烈了。這江山,還有金鑾殿上的那把龍椅,多年以後本就應該時屬於琰兒的,卻因為臣妾的娘家實力不足,而全部到了太子手上,臣妾自然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於是,便開始籌謀。”
“第一步,是找同盟之人,武侯府便成了我的首要之選。國泰民安,老武侯沒有上陣殺敵的機會,自然也不會有新功勳,他自知再這樣下去,再不過兩代,武侯府便會被您撤了封爵。所以我偷偷地找到老武侯,提出交換條件,若是琰兒坐了天下,永不收回武侯府的爵位。老武侯也是個聰明之人,想了三天以後,同意幫我。”
“我們兩人密謀了好多時日,決定從厲王府下手,那時候,王妃和林側妃都有了身孕,而厲王爺又不在府中,是下手的好機會。於是,在還未生產之前,林側妃和便買通了府中所有的人,在林側妃生產後不久,設計讓王妃摔倒,讓她早產,我們原本的計劃是,在生產過程中,把王妃迷昏過去,讓她們的孩子對調,以後世子之位便是林側妃孩子的了。可沒想到王妃竟然生的是雙生子,正好,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厲玨抱了出來,原本是想著養去彆處的,可林側妃的孩子恰好夭折了,便養在了她的身邊。”
“而琰兒的所作所為,也是我讓他如此做的,這十多年來,他按照我的吩咐,收斂鋒芒,假裝與世無爭,對權力沒有興趣,借以落下好名聲,也方便我們動手。”
“一直等到厲飛大婚,我們覺得機會終於來了,這才密謀著動手,可沒想到,竟然被皇上你察覺了。”
她的話落,寢宮內又陷入寂靜,想到皇貴妃竟然從那麼早的時候便籌謀了,皇上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來人!”
禦林軍統領應聲,“在!”
“將他們壓去天牢!”
“是!”
禦林軍統領揮手,幾名兵士跟在他後麵走進寢殿。
“父皇!”
厲琰臉色蒼白,掙紮著起來跪在地上,身體搖搖欲墜,“兒臣自知死罪難逃,還望父皇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給孩兒一個痛快!”
“押下去!”
幾名兵士上前,把皇貴妃和厲琰拖拽了下去,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印,在門縫透進來的陽光照耀下,格外的刺眼。
“來人,把地麵擦拭乾淨!”太子出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