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久,你……哭了嗎?”
“……”
原本就淚腺發達,在得知花音變成那種糟糕情況後沒少啜泣過的青年一怔,差點沒當場落下眼淚。
少女的問話聲溫軟,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她一點也沒變,語氣也好,聲音也好,哪方麵都是。這樣的認知讓綠穀的心像是在經過漫長的寒夜後,被泡在了溫熱的水裡。
可是,溫水最後會變涼。
現在——靈魂狀態的花音呢?
……她會消失嗎?
醫院裡的花音又會怎麼樣?
已經成年的綠穀出久,早已獨當一麵的綠穀出久,在國民心中占據著No.1英雄地位的職業英雄綠穀出久,在這一刻,在這樣一個溫柔安靜的夜晚,突然潰不成軍。
青年嘴唇微微抿著,眼眸向下垂,視野被淚水模糊了一片。
他什麼也沒有回答,卻是真真切切地哭了出來。
這樣沉默無聲的、緘言不語的哭泣擊中了花音內心的柔軟,眼淚滾燙地滴在她麵前,透過她虛無的身體到了更加灼熱的部位,叫她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她開始後悔自己問了那樣的問題,手忙腳亂地鬆開與出久相扣的手。青年任由她放開自己的手——仿佛連一絲力氣也沒有了,僅僅是嘴唇翕動兩下,或許隻是顫動了一下。
他一直都是這樣。
默默無言地站在原地,注視著少女的所在之處。
從來不主動為自己爭取什麼,隻守著自己的一寸地方。
就算花音離開了他,也能失落地笑著接受。
這次也是如此。
但不同的是,花音沒有離開他,反而更進一步,抬手將他摟住了。
花音迄今為止所有的擁抱經驗都用在爆豪身上了,不高興的、暴躁的、生氣的、難過的爆豪勝己,都可以通過擁抱輔以對話來順毛。現在的出久也——
她正張唇想要說話。
青年便以遠比她要更大更緊的力度回擁住了她。
掌心的溫度在花音撤開手時驟然冰冷下來,然而他卻在花音靠近時感到了暖意。這股暖意迫使他再一次驅動了自己的身體,主動地抱住了她。
擁抱著,顫抖著,哭泣著。
這五年來所有的情緒幾乎都在這一刻宣泄。
“我不想……再原地踏步了。”
他的聲線顫抖,還帶著顯而易見的哭腔,擁著少女的身體僵硬而又顫抖。
他不想再原地踏步了。
也不想再失去懷中的花音了。
可。
想說的話在腦海中過了無數遍,在舌尖唇口也走了無數遭,但一感受到懷中少女的不知所措與顫然,最終還是無法自私地說出要將她留下的話。
他彆開視線,聲音在夜風中低不可聞。
“我沒有事,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