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來戰鬥吧(2)(2 / 2)

“等、等等,請問你在做什麼?!”硬拉會疼就算了,為什麼整條鏈子好像都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不僅有痛感還有觸覺啊?!

“在幫你的忙。”艾西威解釋,“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因果鏈會慢慢腐爛。等鏈子完全消失,你就會變成怪物。”

在說話的時候,他手上的動作依然平穩,看起來十分沉穩可靠。諸伏景光半信半疑,覺得他手裡的毛筆每次刷過鎖鏈,那種感覺就像直接刷在他心臟上……他忍著觀察了幾秒鐘,終於忍不住紅著臉問:“啊……那個……如果是上藥的話……請問……能不能讓我自己來呢?我感覺自己也可以的……”

“不可以。”艾西威冷酷地拒絕,然後給出足夠的理由,“你知道如果出了差錯,你變成怪物,會優先去攻擊自己生前最重要的人嗎?”

“什、什麼?”諸伏景光被嚇了一跳,在被戳中弱點後,他立即妥協了。雖然是有點奇怪,但如果這關係到他在乎的人,他還是可以忍耐的。

“好、好吧……”諸伏景光抱住肩膀,微微側過臉。

既然得到了當時鬼魂的允許,艾西威就不再說話,沉默地認真塗抹神明的眼淚。

鬼魂在虛空中漂浮著,細微地顫抖,透明身體的邊界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剛剛蘇醒時,諸伏景光的狀態最接近他的靈魂本質,溫柔,克己,又擅長忍耐。可當他一點點拾起生前的回憶,他身上那種軟和的感覺就逐漸被經過磨礪後的冷硬遮擋住了。

“你在塗的那個,是什麼?”當他重新轉回頭的時候,已經微妙地變得不同了,“有必要……塗那麼多層嗎?”

艾西威仿佛沒有感覺到鬼魂態度的轉變,在小瓶的瓶口輕輕整理毛筆的筆尖,刮掉多餘的液體,讓微散的毛峰重新聚攏,“如果你想知道它具體是什麼——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死前遇到的那個孩子?他應該告訴過你他的名字了吧,春川樹,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聽?”

諸伏景光臉上多餘的表情已經全部消失了,他模棱兩可地說:“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因為是他哭著求我,你現在才能飄在這裡和我說話。要知道,他可是個很少哭的孩子。”剛剛一直嚴肅的艾西威反而露出一絲笑意,“所以我本來想,既然這是為你才會出現的東西,還是在你身上用完會比較好。不過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多少還是要留下一點的吧。”

說完,他收起了毛筆。

“如果有一天,你的因果鏈全部消失了,身上有了填不滿的空洞,我就把他的眼淚放在你心口的那個洞裡,讓他的眼淚填滿你。”艾西威慢吞吞地補充道,“這樣的話,你就永遠都沒法忘記他了。”

聽到麵前的男人這樣說,諸伏景光愣了愣:“什麼……原來那個孩子,最後也沒能逃掉嗎?”鬼魂沒辦法像生前一樣完美掩飾自己的情緒,充滿敵意地連續逼問道,“他現在在哪裡?你把他怎麼樣了?你到底是誰?!”

“其實,他本來沒必要逃的。”艾西威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至於你的其他問題……如果你同意以後搬到我家來住的話,我不僅可以一條條地回答你,而且還可以讓他和你見麵哦。”

諸伏景光緊緊地握住了拳頭,“聽起來,是你讓我在死後,還能以鬼魂的狀態存在於世的?”

這個男人認識春川樹——在自己死前,那個男孩一直在說些奇怪的、既像預言又像祝福的話。當時諸伏景光不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這些超自然的存在,所以沒有在意,可聯係現在自己的情況,麵前這個家夥和春川樹……大概都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

諸伏景光的目光又落在了艾西威還捏在手中的鎖鏈上——這個男人趁他剛剛蘇醒還處在混亂中時就抓住了這條鎖鏈,而且一直沒有放手,還暗示自己一直保護的孩子在他手中,逼迫他同意“搬到他家”的條件。這會不會意味著,語言對他們來說蘊含著特殊的力量,如果自己答應了他的條件,就要受製於他呢?

那麼反過來想,又會不會……他現在其實是在虛張聲勢,而自己在沒有給出承諾前,其實擁有反擊的能力?

想到這裡,諸伏景光猛地拽住自己胸前的鎖鏈,把它從艾西威手中奪了回來,然後用另一隻手揮起拳頭,全力向男人的太陽穴砸去。既然這個男人能摸到他胸前長出的鎖鏈,那麼理論上來講,自己的拳頭應該不會從他頭頂穿過,而是可以打在他身上。

既然這個男人說,連春川那種說出口的話都會成真的孩子,都要哭著向他求助,現在還疑似落在他的手上,那他的特殊能力應該很強。但他看起來和自己的年齡相差不大,如果把時間都花在修習掌握特殊能力上,那近戰格鬥技能反而很可能不會那麼精通才對……

再說,春川那孩子不是給過他祝福嗎?麵前這個男人沒準還不知道,他目前很可能還處於武運昌隆、戰無不勝的狀態也說不定。

諸伏景光思考得非常周到,隻可惜完全不了解自己選擇攻擊的對象——鬥毆經驗比他豐富無數倍的艾西威輕鬆地用手掌擋住了鬼魂的拳頭,拉著他的手掌繞到他身後,把他從半空中拽了下來,扭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在了天台邊緣的半牆上。

諸伏景光試著掙紮,發現根本無法撼動身後的力量。緊接著,更讓他絕望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男人把連接著他的鎖鏈繞在了他的脖子上——所以,他壓製自己的時候,竟然隻用了一隻手嗎?

諸伏景光咬住牙,等待脖子被鎖鏈勒.緊。但出乎他的意料,什麼都沒有發生,男人緊接著就放開了他,退後一步,和他重新拉開了距離。剛才的動作,仿佛隻是給他圍上一條特殊的圍巾。

“等見到樹的時候,記得好好感謝他。”當諸伏景光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重新飄回空中時,聽到艾西威輕輕地說,“我可是很討厭被無故攻擊的,如果你不是樹認定的朋友……”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完,但諸伏景光能理解他的意思,真是一句毫無新意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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