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偶爾路過的服務生看來,某個包間的氣氛,在兩位特彆美麗的小姐加入後,變得愈發活躍起來。
——所有目睹了兩個少女容貌的人,都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身在其中的幾位成年男性卻完全不這麼想。
當百樂終於放下筷子,他們或多或少都鬆了一口氣,心裡閃過類似“天哪可終於結束了”這樣的念頭。
本來在遲到趕過來時,萩原研二是想再請大家去唱歌來賠罪的,可現在,他、小陣平和Zero,各個都比剛完成超負荷的體能訓練還要累,實在說不出繼續去玩這種話。
所以,儘管女孩子們似乎意猶未儘,向來溫柔貼心的萩原研二還是迎著她們期待的目光,提議大家還是早點回宿舍休息吧。
在結賬後,大家魚貫走出居酒屋。
這種時候,向來都是女孩子們簇擁著萩原研二,剩下的朋友自成一隊。
不過這一次,被女孩子們包圍的人變成了兩個穿著女裝的少年。
難得看到發小吃癟,鬆田陣平覺得心情十分複雜。他看向前方小團體的目光充滿了迷惑不解,轉頭問走在身邊的萩原研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萩原研二以為是直覺係的幼馴染發現了兩個少年的特異之處,特彆想給他點讚。
他正想和朋友們講他和杜鬆子、莫吉托相遇後的神奇經曆,就聽鬆田陣平語氣不忿地繼續說:“那群女生提起我,就說什麼‘單身可以理解’。可那個叫杜鬆子的,性格比我糟糕多了吧?她們為什麼那麼喜歡!”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決定收回自己還沒送出的誇獎——陣平,那當然是因為杜鬆子從外表上看比女生們年幼得多,是被當做可愛弟弟來喜愛的,而你和她們同齡,這麼不開竅就很讓人傷腦筋啊!
……
在成年男性組聊天的時候,春川樹和大姐姐們打了招呼,從前方小隊裡退了出來,在鬆田陣平和降穀零警惕的目光裡,走到了諸伏景光的身邊。
少年提著裙擺,在沒說話前,先側頭看了諸伏景光一眼,彎起眼睛笑起來。
“能見到景光哥哥,我真的很開心。”
女裝少年的嗓音澄澈,眼神也乾淨坦然。諸伏景光能感受到,這個少年所說的喜歡,隻是單純的、沒有任何特殊含義的“喜歡”。
在這個小朋友們在幼稚園就會情竇初開的世界裡,他純淨得簡直像是剛出生的嬰兒。
其實,諸伏景光也想和這個少年認真說幾句話。他有意地緩下腳步,帶著明顯是來找他的莫吉托,和身邊的好友拉開了距離。
警校的朋友們留意到他步伐的變化,立即理解了他的意圖,配合地快走兩步,把距離拉得更大。
原來的兩支小隊,就這樣變成了三支。
有了單獨交流的空間後,諸伏景光率先開口。
“對不起,我剛才想了想,還是不記得過去什麼時候見過像莫吉托這樣的孩子……”
這樣顯眼的容貌,加上罕見的、像初生嫩芽一樣的新綠色眼睛,再加上見麵時會稱呼自己為“叔叔”,按照常理來說,隻要見過就不該毫無印象才對。
“我已經說過了,景光哥哥,不記得我不是你的錯,不要為了這個一直向我道歉嘛。”
春川樹接收到“叔叔”的歉疚,自然地伸出手,拉住他的手,用撒嬌的語氣安慰他。
作為一個7歲的小朋友,諸伏景光也是剛見麵就一直抱著他,所以,春川樹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可他現在從外表來看並不是7歲,而是十幾歲性向成謎的美少年……諸伏景光在經曆了短暫震驚和僵硬後,十分努力忍耐,才沒有失禮地甩脫春川樹的手。
“你剛才說……你一直在找我,”年輕人竭力掩飾著自覺不該升起的、屬於心思複雜成年人的害羞,低聲問,“請問,這是為什麼呢?”
按照他的性格,諸伏景光原本是該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可少年之前說過“想找到他隻是自己的事”,等於已經提前說清了並不需要他做什麼。
“啊……”春川樹被問得愣了愣。
他為什麼會努力地尋找叔叔?
“因為,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是我幫得上忙的。我想看到景光哥哥過得開心。”
少年認真地回答。
——沒錯,他回溯時光,並不是為了在叔叔更容易接近的時候,取得他的信任,變成他的好朋友。
現在這個年輕的叔叔,手上沒有堅硬的厚繭,也真的和高明叔叔說的一樣,不會無緣無故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