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2)

渡陽氣 風歌且行 5693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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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茗以前就經常把幸運掛在嘴邊。

有一回跟同事聊天,她就說我真的很幸運,雖然我從出生起就沒有父母,但是福利院收留了我,還把我養大;雖然我物質不富裕,但我好歹上了一本大學還用獎學金抵了大部分學費;雖然畢業之後沒找到特彆好的工作,但也是坐辦公室不用風吹日曬;雖然我經常被黑心老板強迫加班,但我有加班費啊!所以我還是很幸運的,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同事聽完之後歎為觀止,說:“你可真會pua你自己啊。”

薛茗聽了後心裡就很不是滋味,這怎麼能叫pua呢?這叫樂觀麵對生活吧?她的生命裡總是充滿各種不幸,若是整日惦記著那些事,那她還活不活了?

人類這種生物,不比較能死,生來就是要跟彆人比較的,薛茗有一個優秀的品質,就是從來隻跟差的比,不跟好的比。

凡事都有兩麵性,薛茗覺得自己被醉駕司機撞死確實是倒黴,但她在另一個世界活了下來,儘管身陷鬼窩裡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卻也用幾口陽氣暫時保住了小命,比那些被撞了就死透的,或者是被鬼纏死的人好得多。

至少比那個趙生好,這會兒他光溜溜地挺在床上,應該已經硬邦邦的了。

總結來說,這就是幸運!

pua完自己,薛茗的心情頓時又好很多,開始往岸上爬。

但她在水中折騰了這麼一番早就耗儘了力氣,掙紮了幾次都從岸邊滑下來,於是泄氣地泡在水中,覺得是玉鶴吸了她太多陽氣,以至於現在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一邊在心中咒罵,一邊將裹胸慢慢往身上纏,休息了許久總算有了點恢複,這才爬上了岸,動作吃力地擰著衣袍上的水。

入睡前她特地看過,包袱裡的換洗衣物總共才三套。昨夜被那些小鬼一爪子抓爛了一套已經丟了,今日穿的又被她泡在酒樓的木桶裡,現在身上穿的已經是最後一套了,這要是再破,她就得裸奔了。

薛茗對這最後一套衣裳很是愛惜,擰乾水之後又認真撫平褶皺,在地上坐了許久才慢慢爬起來。

她的雙腿傳來劇烈的酸痛,儼然亮起紅燈,隻怕明日一早起來更要遭罪。

薛茗披著濕淋淋的衣裳出了溫泉房,這回沒有小紙鶴在前麵引路了,她按照上次的記憶往前走,在長長的走廊裡七拐八拐,最後總算找到了一間房。

推門進去,裡麵卻並沒有玉鶴,而是上次薛茗睡的那間房。她恍然意識到這屋子的構造是活的,似乎隨時都在變換,她記路線完全沒用。

薛茗猜測這屋子隻有在夜間的時候才會出現,或許到了白天就自己消失了,所以上次她才會一睡醒就回到了原本的房間。

她將門閂插上,脫了濕透的衣裳掛在屏風上,胡亂將濕發綰起來,最後像一條死魚一樣癱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懶得再動了。

這床鋪極其柔軟,比酒樓的上房都要好得多,且被子不知是用什麼東西織就,躺上去隻覺得柔順滑嫩,溫度很適宜,簡直就像是薛茗的良藥,一身的疲累瞬間被緩解,心情也跟著變得寧靜。

她轉頭看了看左肩胛骨上的傷口。爪痕依舊在,細長的傷口往外冒著黑氣,與昨夜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這傷口十分奇特,即便是摸上去也沒有任何痛覺,所以薛茗總是忘記她肩膀上有這麼一處傷。不過目前看來傷口對她並沒造成什麼影響,也不知該如何治療,或許再等個兩日自己就愈合了。

薛茗沉默地胡思亂想,很快就困意纏身,閉上了眼陷入沉睡。

這隻是在鬼廟入睡的第二晚,薛茗卻已經被折騰得精疲力竭,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擠不出來了。

然而身處鬼廟,想要安寧哪有那麼簡單?

當薛茗站在一個煙霧繚繞的院子裡時,深深意識到這一點。

她感覺身體的疲憊消失了,雙腿也不再酸痛,隻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身在月球上一樣,渾身充斥著一種一蹦就能彈三尺高的輕鬆。

這應該是個夢了。薛茗心想。

她左右觀察,發現周圍的環境陌生又熟悉,應該是在廟中的某一個她沒去過的地方。院中有兩個並根而生的槐樹,生長得非常茂密,樹冠隱在霧氣中,看不完全。

薛茗伸手揮了揮身邊的霧氣,視線可見度高了些許,隱隱約約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間房。她慢步走過去,就見房門虛掩著,一股子陰冷的風從門縫溜出來,迎麵撲在臉上。薛茗打了個冷戰,抬手將門緩緩推開,瞧見屋中坐著一個身著青色衣裳的人,從背影上看似乎是個男子。

他一動不動,不知在做什麼。

薛茗心生疑惑,出聲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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