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在昏昏沉沉中,感覺自己被抱回了榻上,溫涼的錦布在身上走了一圈,然後身體就陷入柔軟的被子中。
很快她的肚子就有熱意彌漫,如落在枯木上的甘霖,帶來勃勃生機,這種感覺讓她無比舒適,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充滿熱意的指腹落在她的耳邊,順著下頜骨輕撫在脖子上,沿著那星星點點的緋紅和齒痕輕觸。
脖子傳來癢癢的感覺,薛茗一把懶骨頭不想動彈,就扭了扭臉,狀似躲閃。
很快一個吻就落下來,覆在她的唇瓣上力道很輕柔地舔舐,像是將她從迷蒙昏沉的意識中喚醒。薛茗微微皺眉,抬手推了一下,手掌剛觸及來人的身體就被緊緊攥住,壓在錦被中。
薛茗隻得迷迷糊糊地張開嘴,讓濕滑的舌鑽進來,纏著她的舌尖在嘴裡攪和。
燕玉鶴垂眸看著她,見她似乎睡得沒了自主意識,唇瓣上染上一層水光,紅彤彤的舌尖藏在牙齒後麵若隱若現,鬨了一陣也不見醒。他起身下榻,去而複返時手裡捏著兩顆紅色的藥丸,趴伏在她邊上,捏開她的下巴然後丟進去。
藥丸入口即化,有一點甜絲絲的感覺,薛茗下意識嚼了兩下,後知後覺自己吃了東西,迷茫地睜開眼,看著邊上的燕玉鶴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燕玉鶴坦誠回答:“助興之藥。”
“什麼助興之藥?”薛茗一下清醒了,立即想到了答案,在床上的助興之藥能是什麼?必定是之前天上人間那個死老頭獻給燕玉鶴的那一罐子藥丸。她大為震驚,豎起兩根手指比畫,“你給我吃了兩顆?”
燕玉鶴沒說話,算作默認。
薛茗嚇得不輕,支著身體坐起來,害怕地問道:“你是想*死我嗎?”
燕玉鶴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眸光比起尋常時的冷漠平淡,多了一次情欲催化時的繾綣,顯出幾分溫眷。而後他捧著薛茗的臉,欺身親上去,咬著她的唇將她壓入錦被,結實高挑的身體將她完全籠罩。
燕玉鶴在床上糾纏住薛茗時,就好像是無休無止的欲望化身,偏偏他的身體素質極好,渾身的力量像是用不儘,肆意地在薛茗身上作弄。
藥丸見效極快,薛茗在燕玉鶴的親吻和撫摸下情動,身體泛起熱意。
薛茗感受到他肌肉的緊實與堅硬,還帶著灼人的熱,仿佛蘊含著蓬勃的力量。她被這樣壓住,自然掙脫不得,隻得抬手抱住了燕玉鶴的臂膀,輕輕地哼叫起來。
燕玉鶴的臉上染上了紅暈時顯得格外漂亮,沉溺於情.欲之海,像是雪白的畫上出現一抹絢爛的赤紅,讓人忍不住看一眼又一眼。這副身體也著實惹眼,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處,並不顯得過分強壯,流暢的線條和光潔的皮膚,無不昭示著年輕人的朝氣。
他平日裡話就少,在床榻上倒是會多說兩句,儘顯乖張本性。
拔步床晃得厲害,好像地震了一樣,榫卯結構發出尖銳聲響,半邊紗帳垂下來,隱隱遮住落地長燈。錦被耷拉在床邊,偶爾探出來一隻纖細白嫩的手,徒勞地抓兩下,又被一隻屬於男性的,寬大的手抓回去,帳子微微掩了交疊的身影。
一時日月顛倒,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滿堂清明。
燕玉鶴在最後抱起汗津津的她,摟在懷裡親吻,把人欺負狠了,又低聲哄道:“好,結束了。”
薛茗累得要死,二話沒說沉睡過去,做夢夢到燕玉鶴帶她去看醫生,郎中一把脈,說你陽氣過盛,但是腎虛了。
薛茗十分惱怒,在夢裡與燕玉鶴大打出手,結果不敵,又要被按住,她一下就嚇醒了。
她睜開雙眼,先是看見拔步床那奢華的頂部,繼而感覺身體涼涼的未著寸縷,蓋著絲滑柔軟的錦被。轉頭就看見身邊還睡了一人,他墨發散著,朝著薛茗側睡,錦被蓋住了精瘦的膀子,露出一張俊美的臉。
睡著的燕玉鶴雖然閉上了漂亮的眼睛,但也少了很多冷漠的氣息,變得安寧恬靜,模樣相當養眼。隻是薛茗也沒忘記,就是這個人差點沒把她搞死,於是這時候也不敢招惹他,隻得躡手躡腳地爬起來,雙腿軟得像棉花,抖個不停。
她下了床榻尋找一番,沒找到自己的衣裳,就隨便披了件燕玉鶴的外袍用腰帶一係,癱在軟椅上,長長地歎一口氣。雖然過程確實辛勞折騰,但結果是好的,陽氣重新回到身體之後,薛茗隻覺得無比精神,甚至連視力都變得更好了。
她目光落在還在睡覺的燕玉鶴身上,心中忽而湧起異樣的情愫,密密麻麻地侵蝕了心臟。薛茗活了那麼多年,從未體會過早上睡醒之後邊上睡著一個男人的場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許多年她都是獨身一人的緣故, 在方才短暫的時間裡,她忽而有種被陪伴的感覺。
薛茗的心獲得相當安逸的寧靜,她半癱在軟椅上,朝著燕玉鶴的方向發呆。與先前幾日相比,不得不說現在的狀態好得太多,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從內心迸發的放鬆讓她愜意。
現在她不會因為那個不知道藏在哪裡,伺機施展狠毒手段的薑箬鳴而害怕,也不會因為燕玉鶴抓她,進行所謂的“剝魂”行為而焦慮,尤其是她知道自己可能被視作大魔頭之後,也十分鬱悶,因為薛茗覺得自己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