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經過昨天,她已經知道燕玉鶴其實清楚她與薑箬鳴並非同一人,並且告訴了她真實的出生年月,往後的歲月她都可以為自己慶祝真實的生日了。
薛茗看見桌上蓋著昨日燕玉鶴拿的那麵鏡子,她起身去拿來照,就見鏡中的自己相當狼狽,頭發淩亂,脖子布滿吻痕,寬大的衣襟遮不住精致鎖骨,那些斑駁的痕跡蔓延到衣裳之下。薛茗將衣領合了合,對著鏡子擠眉弄眼,看著鏡中的自己,心情極其好。
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麵容隻與從前有八分像,而今已經像十分,說明她的靈魂在與這具肉身融合,那些原本屬於薑箬鳴的特征已經完全消失,她不是暫居者,而是這身體的主人。
薛茗對著鏡子樂了一會兒,餘光看見床帳有異動,撇開鏡子一看,就見燕玉鶴已經醒來下了床榻。他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皮膚褪色成瓷白,指甲染上黑,沒有了血色點綴,他又變得鬼裡鬼氣,淡淡的目光都帶著陰氣一般。薛茗一見到他就立即斂了臉上的笑,馬上站起來要找茬,“你昨天想乾嘛?居然給我喂了兩顆!”
燕玉鶴撈起衣裳往身上穿,“少了?”
“我呸!”薛茗怒視著他,“我看你是想謀害我!以後不準在我睡覺的時候喂我吃藥!”
燕玉鶴並不應聲,顯然是沒答應,薛茗不依不饒地追過去,又道:“你看看我的這手腕。”她掀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麵隱隱有紅色的指痕,又掀起衣擺露出膝蓋,上麵略有青紫,還蹭破了皮,“都破了。”
燕玉鶴拉過她的手細細看了一眼,冰涼的指腹捏著軟肉,揉了兩下,指痕就瞬間消失。他目光往上,瞧見薛茗穿著自己的那件墨色的金織外袍,襯得皮膚更加白皙,露出來的脖子處皆是星星點點的紅痕,配上一張充滿怒氣的俏臉,極是秀色可餐,偏偏她自己不知。
他從書櫃上拿出先前認真鑽研的春宮冊,轉手遞給了薛茗,淡聲道:“下次你自己選。”
他說完就轉身出了房間,薛茗氣得把春宮冊摔在地上,泄憤一樣地踩了好幾腳,罵道:“我選你個大頭鬼!”
沒多久燕玉鶴又回來,提了食盒,將裡麵的菜肴擺在桌子上,還有點體貼地將碗筷擺在薛茗麵前。也是在這時候薛茗才感覺自己快要餓死,聞著這些菜的香氣,肚子發了狂地叫起來。她飛快跑去洗漱,然後捧著碗筷大快朵頤,暫時原諒了燕玉鶴對她的索取無度。
燕玉鶴雖然性子冷漠乖張,但事情辦得還是很周到的。他不僅給薛茗帶來了飯菜, 還準備了一整套衣裙,甚至連耳環頭釵都相當齊全。薛茗知道他肯定還是要回去的,昨夜宴席開到一半,百鴉想要炫耀的寶貝被她放走,燕玉鶴作為四大鬼王之一又中途離開,很容易受到懷疑。
薛茗快速吃飽,對著釵裙研究了一番,最後還是召喚出了聶小倩幫忙。
起初她身上陽氣濃重得厲害,聶小倩一出來就將臉皺成放了一百天的菜葉子,恨不得飛到屋頂上。後來燕玉鶴了她一個珍珠,聶小倩的臉色才好了許多,見二人動作間透著親昵,便也沒有昨日那麼害怕燕玉鶴。
珍珠的作用主要就是遮陽氣,也可保證她在鬼界不那麼引人注目。聶小倩幫她穿衣裙的時候,對她身上的各種痕跡看了又看,嘴裡發出嘖嘖歎聲,嘀咕著:“什麼時候我也能輪上這種好日子。”
薛茗佯裝聽不見,嚴肅地讓她動作快點,過了會兒又試探問:“讓寧采臣與你作配如何?”
聶小倩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讓那窩囊廢死遠點吧。”
薛茗換好了衣裳,走出屏風時發現原本坐在房間的燕玉鶴不見了,房門大開著,像是離開了。
聶小倩在房中待久了十分不適,暫且鑽回了鈴鐺裡,薛茗一時也不知做什麼,不敢亂跑,就坐下來在房中等燕玉鶴。
此時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是與那種指甲刮撓門的聲音很近似,薛茗的神經頓時緊繃,本能地以為是夜叉小鬼來到了門外,但轉念一想哪個夜叉鬼膽子那麼大,敢跑到燕玉鶴的房門外?那不是純找死?她轉頭望去,就見門邊站著一隻小狗。
這小狗通體黢黑,隻有腦袋上有一點白,約莫小腿過半的高度,瞧著也就幾個月大。這種年齡段的狗,其實不管什麼品種都非常可愛,尤其是它還毛茸茸,胖嘟嘟的。
可奇怪的是這小狗看著並不可愛,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薛茗一動不動,眼神裡好似充滿了怨氣和陰毒,讓薛茗下意識覺得這是某種邪物的化身。
薛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覺不大好,剛要出聲嚇退它,就見這小狗猛地衝了進來,極快地邁動著四條短腿朝薛茗跑來。
若是彆的動物,薛茗或許還會覺得害怕,但她搏鬥惡狗的經驗非常充足,就連以前租房鄰居養的那條凶惡的大狗薛茗都能過上兩招,你來我往地鬥上許久,更彆說這矮矮的小狗崽了。
眼看著這圓滾滾的小狗齜牙咧嘴,做出凶神惡煞的模樣衝過來,薛茗提起裙擺瞄準了時機,飛起就是一腳,重重地踢到小狗的身上,同時大喝道:“宇將軍飛踢!”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吧,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