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群帶著丈夫、小女兒還在遛彎,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飛奔過來,“賀阿姨賀阿姨,不好了不好了,你家出大事了!”
賀群眼一瞪,罵他,“死孩子怎麼說話呢?”
男孩嘻嘻一笑,“好多人在你家,你家薑明光哭得好大聲!”
薑韶波先是一愣,然後趕緊往家走,“壞了!準是張丹楓那個王八羔子欺負明光了!我就說不能讓他倆單獨在家,你就是不聽我的。男人是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嗎?明光脾氣又倔。哎喲!”
賀群也著急了,扯著男孩問:“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清楚!”
十來歲的孩子也弄不清楚大人的事兒,隻是說:“我媽叫我趕緊來喊阿姨回家。”
賀群見問不出來什麼,也趕緊拉著薑明珠趕緊往家走。
薑韶波滿頭大汗跑回家,隻見樓道裡已經擠滿了看熱鬨的人,都是街坊鄰居,左鄰右舍。
有人喊他:“老薑,快快,你家明光被人欺負了。”
薑韶波腿一軟,差點摔了。
趕巧旁邊的鄰居扶了他一下,一邊歎氣,一邊說:“張家這個小子平時看著老老實實的,怎麼能這麼對一個大姑娘呢?”
薑韶波鐵青著臉往裡走,人們自動讓出了一條道兒,“老薑回來了!”
“快快,孩子她爸回來了,趕緊進家看看。”
薑家大門敞開著,小客廳裡擠滿了人,有兩個穿公安製服的男人,是這一片管轄區派出所的人,他都見過。
一個年長一些的公安抬頭看見他進來,忙點頭,“老薑,你可回來了。”
薑韶波驚魂未定,掏出煙盒,抽了兩支煙出來,遞過去,“老胡,我跟我愛人和小孩出去轉轉,家裡是大的在家,還有張建軍家的小子,張丹楓。”
老胡推開煙,“客氣客氣。對,是張丹楓,他跟你家女兒是什麼關係?”
“嗐,兩個小孩有點那個意思,不過還沒有談到一起去。”薑韶波沒看見薑明光,心裡著急。
“薑明光在她屋裡,我們一個女同誌陪著她。”老胡馬上介紹情況,“情況是這樣的,這幾位是省委來的同誌,來找薑明光的,他們來你家的時候,正遇上張丹楓打薑明光,他們報了警,我接了警。現在的情況是這樣,我們要帶薑明光和張丹楓回派出所,你女兒受傷不重,按照法律夠不上更重的刑法。你現在問問你女兒是個什麼意見。”
老胡的眼神是“你懂的”。
薑韶波是人武部部長,跟當地派出所等單位都有來往,老胡的意思他也明白,自家孩子傷的不重,要是平時,頂多就是張建軍帶著張丹楓過來道歉,送點營養品,私了。但今天因為有省委的人報警了,所以想要私了可能不是那麼容易。
省委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看著就是領導的樣兒。
“這位同誌請問您是來乾什麼的?”
省委同誌伸手,“我是省委辦公廳的秘書,我姓陳,我們今天是來找薑明光同誌的。不過今天——你忙,你先忙,我們可以等等。”
薑韶波憂愁的皺眉,來不及跟陳秘書多說幾句,趕緊進了女兒的房間。
*
薑明光左臉微腫,一雙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剛哭過。
薑韶波心疼,“那小王八羔子呢?”這一看就是被人打耳光打腫了,怎麼不叫人心疼!雖然吧孩子不是從小在身邊長大的,但薑明光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是很疼她的。
旁邊的女公安說:“薑同誌,我們派出所已經把打人的那個帶回派出所了。”
“唉,謝謝你啊。”
“不客氣。你女兒嚇壞了,一直哭到現在。”女公安年紀不大,也就是24、5歲。“要說這事也不嚴重,但你家最好不要再讓那人進屋了。知人知麵不知心,今天還好是有省委的人來找她,要是沒人發現怎麼辦?一個女孩子萬一——”女公安沒好說下去。
“爸。”薑明光委委屈屈的喊了一聲,“張丹楓他打我臉,還說要強|奸我。”
薑韶波嚇了一跳,“這王八蛋是不是想死啊?”
門又開了,賀群進來了,“操他媽!那小狗比養的在哪兒呢?操他媽他還是個人嗎?虧我以為他還是個好孩子!”
雖然是罵人,但還是壓低了嗓音。
“媽!”薑明光又哭了。“他不是好人,我好怕他掐死我。”
賀群臉都青了,“彆哭了!讓人看笑話!”
女公安問:“小薑,你看這事你想怎麼辦呢?”
賀群很是驚訝:公安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他這是故意傷害他人,能判多久?”
女公安搖搖頭,“你傷的不重,連輕微傷都不算,他要把你打出血、掉了牙齒才能算輕微傷。我們可以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拘留他幾天,再多很難。”
薑明光挺失望的,但這也沒辦法,她受傷不重確實沒有更嚴厲的法律製裁張丹楓,撐死了也就是拘留幾天,留個案底。
“會有案底嗎?”
“會。”
嗯,也行。這個時代一個人一旦留了案底,也就沒啥前途了。張丹楓還沒有工作呢,以後也彆想弄到一個好工作。
“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