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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丹楓垂頭喪氣的待在派出所的拘留室裡。
他好話說儘,說要打電話給他父母,派出所的人沒同意。但也沒把他怎麼樣,就是跟幾個醉鬼關在一起。
他這會兒終於可以反省自己了,懊惱今天的所做所為,擔憂的想著父親知道他居然打了一個女孩子,還想強迫她——他害怕起來,怕這事兒鬨得人儘皆知,怕父親暴怒,怕母親傷心。
還害怕會被抓進去坐牢。
都怪薑明光!是她不好,她就是個小賤人!他輕蔑的想著。
拘留室的門開了,一個公安嚴肅的喊著:“張丹楓,出來!”
他大喜,忙走過去,“是我父母來了嗎?”
公安推著他,一臉鄙視,“不是。”
派出所不大,沒幾步就走到大廳裡,張丹楓還沒看清大廳裡的人都是誰,有人猛地衝過來,一巴掌糊在他臉上,“小狗比養的,老娘打死你!打死你!我x你媽!”
賀群大力捶了他一通,老胡這才喊:“哎呀哎呀怎麼打人呢?快快,”指著賀群對下屬說:“還不快給他倆分開。”
兩個公安忙上前拉架。
“哎呀賀同誌,這是派出所!”老胡嚴肅的說:“不是菜市場,打打罵罵的什麼樣子!”
賀群打了又罵了,見好就收,“那我總得消消氣吧?我閨女麵子薄,沒本事,就知道哭,我不給她出出氣,以後我閨女還要不要出門、要不要見人了?”
老胡撓撓頭,“注意影響注意影響啊!”
薑家跟張家在派出所裡談了一個小時,張家提出賠錢私了,開了500元的高價,但不能讓張丹楓有拘留的案底。
薑明光要求張丹楓的道歉,以及拘留若乾天的行政處罰,不要賠錢私了。
老胡不敢自己拍板,問陳秘書有什麼意見,陳秘書說以小薑同誌的意見為主就行。
最後老胡謹慎斟酌了一下,毅然決定判處張丹楓向薑明光道歉,行政拘留十五天。
張建軍氣得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張丹楓魂都嚇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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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秘書請薑家全家去飯店吃飯。
薑家這個點本來應該吃過晚飯了,但因為張丹楓來了,賀群沒做飯就出去遛彎,這會兒確實也是餓了,拘謹又忐忑的去了飯店。
陳秘書一看就是做主慣了的人,拿了菜單也沒說讓薑家人點菜,啪啪啪點了八個菜,交待服務員趕緊上菜。
這個時代所有的飯店不論大小全都是國營單位,跟21世紀的飯店也沒有什麼大差彆,外麵大廳散座,樓上包廂。省委的人習慣包廂,方便談事兒。
打發走服務員,陳秘書這才笑眯眯的開始說正事兒,“小薑同誌啊,今天你來我們辦公室說的這個事情呢,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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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韶波這個晚上失眠了。
賀群也失眠了。
今天薑家發生了兩件事情,都跟薑明光有關。
一件事情可能不怎麼好,薑明光沒準會被人傳成“破鞋”,薑韶波這個人武部部長可能乾不下去,會被調職——國家職工沒有嚴重失誤或犯罪不會被開除,但是得罪了前局長的女兒女婿,很可能會被人穿小鞋,調到一個等著退休的崗位去。
另一件事情可能也不怎麼好,這要看當官的到底怎麼想的。
薑韶波翻來翻去,愁得不行。
賀群罵他,“動個屁!不睡滾出去!”
薑韶波倒還真的下床了,“我出去抽個煙。”
走道上黑漆漆的,路燈早就不亮了,也沒人說換一個燈泡。
樓前麵的法國梧桐枝繁葉茂,淡淡月光,樹影幢幢。
哎,愁人!
薑韶波這輩子沒見過比當年部隊上的營長更大的官,他不善鑽營,能當上電力局人民武裝部部長純屬走運,再說人武部從來就不是什麼油水單位,撐不著,餓不死,混吃等死單位,工資也就是比普通職工稍高一點,連買台洗衣機都舍不得。
明光這孩子跟父母不親,也不奇怪,從小還不記事就送回老家給老母親養著,一年也就過年能見半個月一個月,當然不親近。他心裡是覺得怪對不起大閨女的,老娘過世之後接回孩子,也想著對孩子好一點,但孩子吧脾氣不好,倔得很,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相處。
哎,誰知道今天這孩子乾了兩件大事呢?
陳秘書說的事兒把他驚呆了:鑽石?鑽石!這是我一個普通群眾能想到的事兒嗎?
作者有話要說:*明光跟父母不親近,但父母也算是不錯的父母啦。
*賀群就是普通小市民,中年已婚婦女有的時候說的粗口簡直沒法聽。問就是曾經聽過,震撼當時年幼的我的小心靈。這裡就不能真的寫出更粗的粗口了,寶寶們知道個大概差不多就行了。
*綠江好像不怎麼抽了,那就日更吧,固定到早上7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