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齊光黏在她背後, 抱住她腰。
“家裡以後錢全都給你管,我也沒啥要花錢的地方。要是我倆不在同一所學校,你一個月給我50塊生活費就行。”
嗯, 這個態度很好, 很有覺悟,她喜歡。
“我才不耐煩給你當管家婆,我按年給你生活費, 一年600。你父母要是給你生活費, 你自己留著。”
“不行,給你, 你按時發錢,我看挺好的。”
薑明光想著他好像之前花錢也不多,不過在小嵐村說實話也沒啥花錢的地方;到了廬州,三餐基本都在食堂吃, 他花錢最多的還是買書,不抽煙不喝酒(今天例外)不賭錢,更彆提其他不良愛好, 說真的,花錢的地方也實在是不多。
“那你也可以發展發展其他的愛好,一年給你100塊買書錢,200吧, 買書彆不舍得。衣服的話,再給你200。”一個人一年1000元, 絕對可以過得相當不錯了。
她自己也是一年1000元的預算, 兩個人上四年大學,滿打滿算花不完一萬元,還能出去旅遊旅遊。
她這麼一說, 宗齊光連忙點頭,“對對,要出去旅遊。你去過黃山嗎?沒有?哎呀,黃山風景還是不錯的,就是有的山不好上,路沒有修好。我們每年夏天出去旅遊,7月去一個地方,8月去一個地方,你說怎麼樣?”
那當然很好啦。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嘛,要出去看看,長長見識。”他說。
“你喝酒了,臭臭的。”她很嫌棄。
他趕緊跳下床,“我去刷牙。”
洗手間很快傳出來嘩嘩的水聲。
*
他倆帶了行李箱,裝了好幾套換洗衣服。正是一年中最炎熱的時節,隨便走走就汗出如漿。
薑明光脫了織錦緞的婚禮服。織錦緞略厚,還好她不怎麼出汗。
沒有空調,頭頂的風扇開到最大,呼啦啦的猛轉。
沒有什麼鋼圈文胸,買的棉布的古今文胸,吸汗。
70年代末的女性還普遍都穿肥大的平角內褲,絕大多數都是自家手工做的,因為不好意思去買內褲,頂多不會剪裁,要拿去裁縫店剪裁。
其實商店裡是有針織的平角內褲賣的,隻是既然家裡能做,何必花錢買呢?她上次去滬城,用自己省下來的零花錢買了兩條三角內褲。這次來首都,不差錢的話,裡裡外外都買了新的。
新的內褲,新的睡衣睡褲,新裙子,新外套。
結婚前,婆家給置裝費也是很普遍的,南北都有。張蘭莛很會做人,陪她們母女去買的衣服。眼光也很好,買的都是經典款,穿個20年也不會落伍。
洗手間的門忽然開了,宗齊光露出個腦袋,“明光,把睡衣拿給我。”
看見她隻穿著內衣,一下子愣住了,隨即臉龐一紅,忙縮回腦袋,關上門。
她心裡暗笑,沒想到他還是這麼容易臉紅。
臉紅是什麼機製呢?好像就是害羞,也不知道他害羞個什麼勁!
她找出他的睡衣睡褲,拿給他。他緊張的伸手拿了睡衣。
“我先洗了,醒醒酒,你待會兒洗。”
她笑眯眯的說:“好,不急,你慢慢洗。”
他並沒有真的聽話“慢慢洗”,匆忙洗好了,穿了睡衣睡褲,頂著濕漉漉的頭發。
“你快去洗。”
*
薑明光去洗澡了。
宗齊光望著洗手間的門,十分滿足的歎了一聲,倒在床上。
結婚了!
雖然吧,領證就是結婚,但要到擺酒公開,才能算“真正結婚”。
夫妻一體,要互相體諒互相扶助,這是父親教他的。
做妻子的不容易,要負擔生兒育女的大任,要對妻子疼惜愛護,這是母親教他的。
父母結婚20多年,從不紅臉從不爭吵(當年張蘭莛帶他們兄弟回娘家也根本沒有跟不在家的父親吵架),父親總說女人不容易,男人要感激妻子對家庭的付出,如此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第一步要“修身”嘛,不然怎麼能“齊家”?更彆說“治國”了。
愛情是沒有理由的,你見到一個女孩,用不著幾句話就能明白你是否喜歡她。這份“喜歡”會變成“愛”,而愛一個人,你會願意給他你的所有、你的全部,你這個人從身到心到銀行存折都是對方的,這是“坦誠相待”的基礎。
他自認自己是儘量做到了“坦誠”的,但他不會要求她也同樣做到。
薑明光說應該允許對方有點“小秘密”,真要是百分百坦誠也很可怕。他覺得她說的很對,但又好像有哪裡不對。
*
這時候也不時興什麼性感睡裙,就是規規矩矩的兩件套睡衣,綿綢,柔軟細致。
洗過澡,換了睡衣,頭發濕漉漉。
一邊擦著頭發,出了洗手間。
有錢的話,確實還是比較舒服的,至少真正的新婚之夜可以在酒店度過。
宗齊光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聽見開門的聲音,忙睜開眼睛,坐起來,“快過來,我幫你擦乾頭發。”
接過毛巾,大力為她擦頭發。
“哎呀!輕一點!”
他低笑,“好好,輕一點。”
很溫柔的擦頭發。
擦了幾分鐘,在她脖子上吹氣,低聲問:“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薑明光裝傻,“做什麼?”
他憋了半天,“做……做|愛?”
“知道一點。”她心裡偷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