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蔣時獲得了四大洲錦標賽女子單人滑的銅牌, 為種花創造了近年來女單的最好成績。
對於一個複出的女單運動員來說,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奇跡,不知道無形中鼓舞了多少沉湖選手。
最終成績出來的那一刻, 蔣時攥著自己的小分表又蹦又跳, 激動得低聲尖叫:“教練!是銅牌!好大一塊銅牌!我拿到四大洲的牌子了!”
陸聽訟臉上露出笑容:“嗯, 做得好,教練看到了。”
蔣時笑嘻嘻地把赤銅色獎牌也掛在了陸聽訟脖子上。
這塊獎牌同樣也屬於一直站在她身後的教練。
漫漫長路, 提燈前行的旅途, 終將撥雲見日。
至此, 4CC的男單、冰舞、女單的角逐已經落下尾聲,成績依次出爐, 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有趣的是,在頒獎儀式上,拿到銅牌的人往往會比拿到金牌的人更開心,而銀牌得主很多都是一臉鬱結的表情。
畢竟銀牌離金牌也就是一步之遙,而季軍們更多的是在慶幸沒有掉下領獎台。
陸酉從熱身室出來透氣時, 正好碰到在選手通道手腳並用小江由美。
小江由美正是這次女單的銀牌獲得者, 這日本姑娘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相機, 手裡捧著一大堆玩偶,費力地跟工作人員比劃:“Handbag(手提袋),you know?”
說完她又做了一個把東西放進袋子裡的動作,一臉期待地看著誌願者。
日式英語太魔性,誌願者聽不懂,隻能尷尬地撓撓腦袋:“這說的是英語還是日語啊……”
陸酉走過去, 解救誌願者於水火,她幫小江由美把掉在地上的玩偶撿起來,拍拍她的肩。
“阿裡嘎多, ”小江由美轉過頭,然後睜大了眼睛,“啊,你是帝國の雙子星之一!”
陸酉噎了一下,又安慰自己,這個外號至少比遊泳隊那邊的“深海大魔王”“東海龍太子”正常多了。
陸酉用英語詢問:“你是需要手提袋嗎?”
小江由美點點頭,苦惱地看著手裡的玩偶:“我第一次收到這麼多禮物,想要一個東西把他們裝起來帶回家。”
——小江由美今年15歲,才剛升上成年組不久,就能遇上沒有一線選手競爭的四大洲拿下銀牌,簡直不要太幸運。
“誌願者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口袋,我幫你找一個吧,”陸酉朝她招招手,“跟我來。”
小江由美“nei”了一聲,跟在陸酉身邊,小聲地叫了一聲“tori阿奈桑”,翻譯成中文就是酉酉姐姐的意思。
陸酉轉頭看著她:“怎麼啦?”
小姑娘高興地說:“你能聽懂我說的英語誒,他們都聽不懂。”
陸酉:拜好友們所賜,她現在不僅能輕鬆理解日味兒英語,在毛味英語上也已經頗有造詣。
為此她的口音還差點被帶偏,在口語課上不自覺開始彈舌時,成功收獲了英語老師質疑的眼神。
陸酉摸摸小江由美的頭,推開熱身室的門。
謝雲君正在進行陸地跳躍練習,少年黑發被汗水浸濕,踩在跳躍箱上,長腿向前一邁,在空中旋轉900°,落在地上時發出“咚”的一聲。
一個滯空感很強的2A。
謝雲君在地上彈跳幾下穩住重心,幾顆汗珠隨著他的動作拍在地上,更多的則順著他優美的脖頸線,滾進衣襟裡消失不見。
聽到開門聲,少年轉頭看過來。
小江由美張著嘴,手裡的玩偶掉在地上。
“扣、扣泥幾哇。”日本姑娘羞澀地跟謝雲君打招呼。
陸酉走過去拿起一條毛巾,踮起腳搭在男伴頭上,任性地揉亂他的頭發:“我剛剛給你畫好的妝,你流汗我豈不是白弄了!”
謝雲君順著少女的力道地彎下腰,撩起毛巾的一角,唇角翹起,懶聲道:“我下次注意。”
陸酉輕聲哼了下。
陽光灑進窗欞,把兩人重疊在一起的輪廓鍍上柔和的金色,少年漂亮的眼眸裡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柔光。
15歲的小江由美單純地覺得這個場麵美得像油畫。
kimi尼桑看向tori阿奈桑的眼神,就像是童話中愛慕著公主的騎士。
小江由美下意識地舉起胸前的相機,按下了快門。
陸酉最後不知道從哪個旮遝翻出一個超大號紙袋,拿給小江由美裝娃娃。
臨走之前,小江由美從口袋裡掏出兩根香蕉遞給哥哥姐姐:“下午的比賽我會來給你們加油的!”
是的,現在唯一乾坤未定的項目隻有雙人滑。
比賽現場,整冰車緩緩駛上冰麵,為下午的雙人自由滑進行賽前準備工作。
本次種花代表隊有兩組選手進入了今天的自由滑,除了陸酉和謝雲君外,司南和徐震也以短節目第七的成績晉級。
下午一點半,4CC雙人自由滑準時拉開帷幕。
司南和徐震排在第四組出場,他們的用自由滑《愛樂之城》拿下了111.65分的成績,在最後一組選手沒有上場前,他們是唯一一對自由滑分數突破110分的組合。
“要是落選賽時他們能有這樣的狀態該多好,”薑洋看向冰場吊頂的大屏幕,“這樣也能為自己掙到一個奧運名額,也用不著再等四年。
薛成澤說:“沒辦法,落選賽關乎國家的奧運名額,壓力大啊。”
“司南和徐震今年參加國際大賽的機會本來就少,他們心態一崩就容易抽,在霧迪杯上愣是一個跳躍也沒站住。”
薛成澤說完,往旁邊看了一眼。
此時種花隊兩位大心臟的代表性人物正分享著同一對耳機,兩人不約而同地拿著不知道哪兒來的香蕉嚼嚼嚼。
陸酉嘴裡還悠閒地哼著等會兒要進行的自由滑的歌。
要是司南和徐震能有他們這種穩如珠穆朗瑪的心態,薛成澤也不至於愁得頭發都快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