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婚(2 / 2)

阿碧見小姐麵色凝重,努力寬慰她,說不定督主一會兒就來了。

薑杳心裡愁緒萬千的卻不是此事。

國庫的這半張地圖她給出去不難,梁應渠守諾不假,但對自己和母親必然產生懷疑。正如母親所言,杳杳千不該萬不該。

她這一生都該遠離宮廷,而非最後選了一個和當朝皇帝最為親近的權臣。

她有多想依仗他的權勢躲過婚事,收集當年宮變的線索,她就有多危險。

她想借的火,最容易燒到的是自己。

可既然他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仍然進行了這場婚事。

可見結這個親,對他仍有好處。或者說,除了地圖,娶家世平凡的薑家二姑娘,仍有利用價值。何況,今日情形,都督府初次設家宴,高朋滿座,又得了陛下的恩賞,想來這場婚事後,梁督主還要高升。

薑杳坐在妝台前怔怔望著鏡子,正出神間,腳步聲沉沉走近。

薑杳騰得起身:“你怎麼來了?”

梁應渠見自己的新婚妻子早已經把喜服褪了乾淨,連洞房花燭夜的正紅色寢衣都換回了素白中衣,赤足立在妝台旁,一副神思恍惚,沒打算等他就準備就寢的模樣。

他按了按腦袋,本就多飲了些酒,此刻更是頭疼:“新婚之夜,難道我不該來?”

話是沒錯……

可她料定了今晚梁應渠不會來……

不過這話由不得她堂而皇之地說出來,薑杳雙手背在身後,袖間玉指悄悄比劃了個動作,垂眸溫順道:“我原以為喜宴會耽擱許久。”

阿碧心領神會,一個箭步到床邊,裝模作樣地把已經霸占在中間位置的枕頭被褥,重新鋪了鋪。

薑杳扯著笑試探問:“我喚人給你準備沐浴?”

“好。”

薑杳噎住。

好?真住這裡啊?

出閣前兩日,母親在冬梅園偏房落了灰的棕木箱子底部,抽出來幾本冊子,與宮內帶出來那幾樣價值連城的首飾在妝奩裡一並給了她。

薑杳打小斡旋於父皇的後妃之中,閉著眼睛都知道這是什麼。隻得不情不願收下,連聲說,都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可她口中萬全的準備是,也許梁應渠第二日壓根就不會上府門來迎親。或者就算他二人交易達成,迎了她入門,梁應渠也大約不會留宿——

要麼喜宴過後,連夜外出公乾,她成了汴京城的笑話。要麼他不聞不問,獨自宿在書房,她成為都督府的擺設。

隻是她獨獨沒料到,梁應渠出現了,此刻坐在桌旁,慢悠悠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還等著她喊人備水伺候。

梁應渠抬眼,見到薑杳微微愣神,退到床邊,拘謹地坐下。裙擺間露出一雙糯白玉足,腳趾因為緊張微微蜷著。

從前在涇州,她衣物寬大,又還未長開,卻已是一雙瀲瀲水波般的眸子叫人挪不開眼。時隔四年再見,她雪中求他,纖瘦嬌媚,卻是麵色蒼白有些許狼狽。

而今日,薑杳無疑是極美的。燭影搖紅,她朱唇皓齒,一襲玉白色中衣,絳粉色束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