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老婆被兄弟欺負,陸輕璧掙紮著喊起來:“媽,我要出院!我要上學!”
霍美合在陸輕璧後腦勺蓋了一巴掌:“平時不見你這麼愛學習!”
陸輕璧神色蒼白:“完了,媽,兒子讓你打腦震蕩了,知識都吐出去了,必須馬上上學挽留。”
霍美合最終還是拗不過陸輕璧,同意他下午去上課。
陸輕璧無所事事,問石鞍有沒有沈渠的微信,不久對方就發過來一個微信號。
陸輕璧斟酌著,添加了好友,備注【二十八歲的陸輕璧】。
他焦灼難耐地等了一會兒,沈渠始終沒通過。
沈渠在上課。
陸輕璧安慰自己,想起一件事,便搜索了一個原耽論壇,發帖“剛剛入門,重金招一個博覽群書的原耽姐姐答疑解惑,有意私。”
不一會兒,一個名為“原耽磚家”的號來加他了。
陸輕璧給她發了個紅包,證明誠意。
他覺得這本有點邪門,好多事情不清不楚的。多年商業經驗告訴陸輕璧,萬物皆有規律可循,他找個專家備用總沒錯。
說不定能解答他一些多年的疑惑。
下午一點,陸輕璧拄著拐杖,校服裡裹著六處繃帶,身殘誌堅地上學去了。
臨走前他照了照鏡子,除了額頭上一道細小的玻璃割傷,拋掉拐杖,依然帥氣逼人。
在陸輕璧的強烈請求下,霍美合沒換掉司機劉叔,板著臉道下不為例。
劉叔與保安交涉,把車直接開到高三樓下。此時國慶剛過,校園染上秋意,青黃的葉片打著璿兒從高木落下,落在擋風玻璃上。
坐在車裡的人不露聲色,手指卻搓著校服褲子,因為即將見到沈渠這件事口乾舌燥,心如擂鼓。
“少爺,我背你上去。”
“不用。”陸輕璧打定主意要有一個帥氣的開場,拒絕了劉叔後聯係上那位“二鍋頭”。
不一會兒,石鞍一步三階地蹦下來,到一樓時來個急刹。
“哥!哥你怎麼親自來了!”
陸輕璧無語:“你能替我上學?”你能替我追老婆?
石鞍站定,苦大仇深,苦口婆心。
怎麼就親自來收拾了?他哥每次跟沈渠剛上就沒好事,去體育器材室堵人讓籃球砸了,尾隨人回家被小流氓堵了……生日當天找人算賬讓車撞了!
回回隻有沈渠完好無損!
陸輕璧一看這表情,就確定自己沒認錯人,被攙扶著上了三樓,把拐杖扔進樓梯對麵的小雜物間。
背靠拐角,兩手搭在欄杆上,陸輕璧努力使自己的站姿看起來漫不經心。
微風輕動額角的鬢發,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頜線淩厲,半指長的傷口若隱若現,像是少年漫主角特有的光榮勳章。
陸輕璧抬抬下巴:“把沈渠叫出來。”
石鞍歎了口氣,“行吧。”
陸輕璧慵懶倚靠的姿勢不由得站直了些,右腿一痛,他擰了擰眉,但很快被重逢的喜悅衝淡。
在現實世界,他不必因為設定而加班考學,有大把的時間陪伴沈渠。
半分鐘後,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男生從教室後門出來。
陸輕璧抓在欄杆上的手緊握了一下,少年人青色的血管朝力蓬勃,似乎輕鬆就能攥住眼前的光影,但還是堅定地附加十分的力道。
“老婆。”陸輕璧脫口而出。
十八歲的沈渠眉眼更加溫潤,讓人想掐一掐奶白的臉頰,卻在觸及他疏離而冷淡的眼神時猝然縮了回來。
沈渠眼波不動,兩人隔著兩步的距離。
一旁的探頭探腦的石鞍卻受到極大的驚嚇,懷疑陸輕璧腦子讓車撞壞了。
陸輕璧瞪著眼睛讓石鞍進去,然後試探性地叫道:“沈教授?”
一般來說,陸輕璧不敢明目張膽地叫沈渠“老婆”,剛才太激動了,沈渠不會生氣吧?
沈渠並沒有生氣。
這一天他都有些恍惚,耳邊是既熟悉又陌生的高中知識點,思緒飄飄忽忽沒有落點。
直到有人叫他:“沈渠,陸輕璧找你。”
沈渠心臟驟縮了下,站起來,頓了一下,慢慢地走出去。
隻一眼,沈渠便確定,那就是跟他結婚三年的陸輕璧。
“沈教授?”陸輕璧喚道。
沈渠點點頭。
陸輕璧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像是找到主人的小狗似的,就差躥過來撲倒沈渠。
“老婆。”他沒忍住,冒著沈渠生氣的風險又叫了一聲。
沈渠緩緩吸了口氣,抬眼正視陸輕璧,叫他全名。
陸輕璧聲調愉悅:“嗯。”
沈渠道:“我們自由了。”
陸輕璧:“嗯?”
沈渠:“過去我們生活在一本書裡,我們人生軌跡受作者設定控製。她設定我們戀愛、結婚,但這不是我們想要的,不是麼?”
“怎麼不是了?”陸輕璧急了,“我覺得過去的生活很好,我愛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