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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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燈火燦燦。

林老爺陰著臉,命人備馬,貼身侍候他的小廝不敢多問,從馬廄裡挑了兩匹駿馬。

“走,去定慧庵。”

恭送老爺出門,今晚剛輪值守門的門丁剛關上一扇門,一個嗬欠沒打完,背後馬鈴聲響。

“小哥,把門打開,大小姐要出門。”駕車的車夫客氣點頭。

大門再次打開,目送大小姐的馬車離開。門丁小聲嘀咕黑咕隆咚的,又是老爺騎馬,又是大小姐坐馬車出門,府裡這事怕是沒完。

門丁頓時睡意全消,老爺養在外麵的那個外室姨娘怕要倒黴了。他不由咧嘴笑出了聲,哼,還沒進府做正經主子呢,安插進來的狗腿子就幺二喝三,猖狂的不得了。

什麼玩意兒,活該倒黴。

剛敲過亮更鼓,卯時初(早上五點),街上車馬行人寥寥。

天色還黑著,晨星滿天。

仲春的淩晨,薄寒猶在,平瑤給林幼荀緊了緊天青寧綢披風。

定慧庵在城西,林幼荀趕到時,被拒之門外的林老爺正在團團亂轉。

看到林幼荀,林老爺眉頭一皺開始挑刺,“你怎麼來了?”

林幼荀徑直越過他,沉而緩地叩響庵寺山門。

“阿彌陀佛。”看守山門的尼僧“吱呀”開了山門。

林幼荀雙手合攏也念了聲佛,“師父,請通報孟居士,幼荀求見。”

“施主稍待,貧尼進去通傳。”

林老爺看得氣不打一處來,他敲門時守門的老尼姑冷冷地給他閉門羹,林幼荀一來,二話不說就去通傳。

林幼荀掃了林老爺一眼,她不用說話,林老爺解讀得出她的意思,她要是不來,林老爺連門都進不去。

林老爺覺得他沒被氣死,是老天可憐他。

沒過多久,通傳的尼僧回來了。

“林施主,請。”

林幼荀隻帶了平瑤進庵,讓林老爺繼續在外麵等候。

以往林幼荀來過定慧庵,但天色朦朧的清晨,卻是第一次。

平瑤手提燈籠跟在引路尼僧身後,避開庵寺正路,逶迤向北,曲折旋繞,一路幽隧沉寂。

轉入西北一處小院,這就是孟月生居住的禪院。

引路尼僧推開虛掩的院門,示意林幼荀和平瑤進院,她並不進去,合掌行禮後離開。

房裡點著燈,卻一片寂靜,沒有敲木魚撥念珠的聲音,更沒有誦經聲。

院子裡植了幾株鬆樹,幽沉沉甚是蒼鬱,林幼荀心中生出一股酸澀,太過淒清了。

“孟姨。”

林幼荀輕輕叩了下房門,等了片刻,聽不到回答,她便不再等,推門而入。

孟月生一襲僧袍,坐在窗邊,盯著棋枰,自己與自己弈棋。

棋盤之上,黑子白子殺的難分難解。

孟月生拈著一枚白子,遲遲沒有落子,林幼荀看到她因拈棋太久,手指都在抖動。

棋局廝殺慘烈,似乎陷入僵局。

孟月生棋藝極高。

有一年新年正旦日,孟月生高興多喝了幾杯酒,半醉之下仍將林幼荀殺得片甲不留。見林幼荀沮喪,她哄林幼荀說她不算差,是她棋藝太好,當年在閨中不止姐妹們,兄弟中亦無敵手。

前半生的事,孟月生偶爾才會泄露一鱗半爪。

這盤孟月生自己與自己對弈,卻纏鬥得難分難解的棋局,以林幼荀的棋藝,解不了。

但是,林幼荀不能坐視不管,放任孟月生枯對棋局、心勞神耗。

險些命喪黑心庵主手裡,孟月生對佛門的虔敬之心便淡了。但,她仍是信奉佛祖的。卻再不肯以吃齋念佛乞求逃避俗世煩惱,她說那是對佛祖的不敬。

心不敬,意不誠,不是真心敬佛。

除非心誠意敬,否則便不拜佛。孟月生心思煩亂之時,便自己與自己對弈。

棋局如此慘厲,孟月生此時的心境,可想而知。

眼睛在孟月生漠然發白的臉上滾了一轉,林幼荀解下身上的荷包,荷包裡裝著個瓷瓶,裡麵碼著滿滿的藥糖。

春夏換季,天氣不穩,忽冷忽熱,容易上火。

林幼荀特彆愛惜自己,請寶善堂的名醫杜大夫,按時分季給她熬製藥糖。

這兩日,她感覺自己心火有點旺,專門隨身帶了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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