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猶豫了一會。
要說認不認可切利尼娜,諾威齊在前天的刺殺事件之後,其實已經對這名少女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之前,諾威齊一直認為切利尼娜就是個手槍都不會握的女大學生,畢竟教父在切利尼娜高中時就沒怎麼讓她接觸家族裡麵的事務,等去了米蘭,更是放假都很少回那不勒斯。
但是,諾威齊也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在麵對五個槍手的突襲下還能鎮定地做出反應,最終反殺了對方之後,依舊麵不改色的。
像她當天的司機那樣,打完槍就趴在引擎蓋上大口喘氣的狀態,才是正常人經曆這種事件後的反應!
老實說。
諾威齊看不透切利尼娜。
而在黑手黨裡,讓人看不透的老板就是好老板。
在所有的角頭裡,諾威齊是唯一一個第一時間看到了刺殺現場的那個,而他對於切利尼娜捧著烏鴉站在血泊中的一幕,印象也最深。
所以……
站在原地的諾威齊想到這裡,歎了口氣,回答道:
“這時候說這個乾什麼?文森佐,沒準我們今天晚上就要死了。如果安比奧家族真的和我們全麵開戰,就已經不是誰當老板的問題了。”
“那,那要是奎利托死,死了呢?”文森佐邁開腳步,在走向彆墅門口的同時,問道。
“……”
諾威齊沒說話。
文森佐真自信啊,這就是黑手黨裡一等一的強人。
可他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啊,他還有女朋友,還有戀愛對象,還有情人,還有小三……
像這種“搬開石頭”的工作,在黑手黨裡是不得不做的。
假設受到挑釁卻不還擊,那麼其他家族就會一起將你推下水。
可是槍彈無眼,憑什麼有人能一直贏呢?
文森佐的自信又從何而來呢?
……
諾威齊跟著文森佐走到彆墅門口,按了門鈴,切利尼娜親自走上前來,給兩位角頭開了門。
彆墅中窗明幾淨,眼尖的諾威齊一眼就看到,在客廳的茶幾上,有一隻熟悉的戴著腳環的黑色烏鴉。
那隻烏鴉正單腳站在那裡,熟練地使用喙和爪子,將一張折疊起來的地圖在茶幾上展開。
“你看。”文森佐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他語氣相當輕鬆地給諾威齊打了一個“跟上”的手勢,走上前去。
諾威齊呆在原地,愣了一下。
地圖?
這是什麼意思?
這位梳著莫西乾頭的青年臉色一下子變得如同遇到數學難題般困惑,不過緊接著諾威齊就意識到,有什麼超出他認知範圍的事情將要在他眼前發生了。
他走上前,注意到桌子上的烏鴉正指示性極強地,用爪子指著那不勒斯東部的一個居民區。
“查拉圖,你昨晚上是去了這裡?”一旁,切利尼娜發問了。
王語看了一眼周圍的三個人,點點頭。
“……”切利尼娜與王語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說,
“這不會……是奎利托現在的住處吧?”
“不,這怎麼可能呢……”諾威齊忍不住小聲道。
他的預期是查拉圖在槍戰中乾擾一下對手,或者盯梢的時候叫一聲來預警……
……而不是他媽的搶了他的工作啊!
文森佐在一旁說:
“你,你接下來,可以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