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誌軍咧開大嘴冷冷一笑,如今正所長武新榮去市裡參加輪訓了,青山鄉派出所現在可是他這個副所長說了算的。
所以,動用點手段撬開這家夥的嘴巴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
有了這個想法,在足足問了一個小時毫無收獲的情況下,他決定先喝口水,養精蓄銳,等下就要動手了。
回到辦公室,隻見占據了他的坐椅的李副鄉長竟然還是精神頭十足地看著一份案卷。
鄒誌軍很想說那東西不是李卓能看的,可是李卓那副聚精會神的樣子讓他沒辦法開口了,有一個這般敬業的領導,讓他仿佛看到來青山鄉光明的未來。
李卓看到鄒誌軍,倒是合上了卷宗,跟他問起審訊情況。
“啥?搞了一個小時竟然一個字都沒說?嗬嗬,這要是放在抗戰時期,還真是搞敵後工作的好人選啊。”
鄒誌軍深感愧疚,領導這是在委婉地批評他呀,都是他無能啊,辜負了李副鄉長的殷切期望。
李卓嘴上開著玩笑,其實心裡很急。
現在已經是早晨四點多了,如果不能在審訊上有所突破的話,一旦到了上班時間,肯定會有人來要人的。
他在從雲嶺村回來的路上,怎麼琢磨都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跟馬德厚關係不大。
反而是那個祁明海是最有可能對他下手的人,原因也很簡單,他和孫瀅瀅爬山察看采石場,這般明晃晃的行動,作為采石場的實際擁有者,祁明海不可能無動於衷。
隻是有一點,李卓是想不通的,采石場究竟有多大的隱情,至於要弄死他才能安生嗎?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祁明海來要人,肯定是帶著縣公安局的人來,鄒誌軍這邊估計是抗不住的,所以,必須在祁明海來要人之前撬開那三個人的嘴,至少要搞清楚是誰在黑地下手。
他這裡老半天盯著桌麵不說話,搞得鄒誌軍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隻好給遞過去一根華子,打斷了李卓的思路。
“嘿、老鄒啊,你可是腐敗了啊,為了讓你少犯錯誤,這包煙我先收走,替你保管了。”說著話一點都沒客氣地將鄒誌軍剛剛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包華子揣進了自己的褲袋裡。
“另外,我想跟咱們的客人談談心,老鄒,能安排一下不?”
李卓這個要求可是有點兒過分了,他沒權力對犯罪嫌疑人展開任何形式的審訊,甚至見麵都是違反紀律的。
所以,鄒副所長呆呆地站在那裡,訛走他一包華子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想越那啥代皰,他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李副鄉長應該不會就這水平吧?這點兒政策性的東西都不懂麼?
李卓不得不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跟那個黑大個的家裡人應該是認識的。”
他說的黑大個就是鄒誌軍審了一個小時都沒開口的那一位。
外麵的天色漸亮,鄒誌軍最後還是沒拗過李卓,隻好帶著他來到審訊室,支開了兩個繼續攻關的民警。
李卓並沒有坐下來,而是靠著桌子,抱起肩膀,看著黑大個很突然地說道:“高文成,高家寨人,一直在省城打工,啥時候回來的?你老爹的身體還好吧?還在吃藥嗎?”
鄒誌軍愕然,嘿,李副鄉長真就來跟人家聊天來了,不,等等,他怎麼會知道此人的名字的?不會是瞎蒙的吧?
比他更愕然的是坐在審訊椅上的黑大個,嘴巴張得老大,由於逆光的緣故,他看不清李卓的麵孔,但能確定這人就是他們下手的目標。
他怎麼會認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