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的嘴角撇了撇，繼續跟鄒誌軍的通話。
“老同學，我幫你研究的那個方案，你們領導還滿意吧？”
電話另一端的鄒誌軍明顯一怔，隨即恍然，意識到李卓應該是不方便說話，但在話裡還是講清楚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滿意，滿意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老同學，你得請我吃飯了，那就這樣，有空再聯係。”
電話裡聽到的內容和嘴上說的風馬牛不相及，這就是煙霧彈了，是放給老馬同誌看的煙霧彈。
他不想讓老馬知道鄒誌軍已經投靠了自己。
坐在副駕駛位的馬德厚見李卓接完了電話，扭頭看過來，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卓收起手機，給馬德厚遞過去一根煙，“說起來倒也沒啥大事，就是有三個人半夜裡闖進了我住的那家人的院子裡，也不知道想乾啥，碰巧就被鄒所長他們給按住了，具體還得看鄒所長那邊的審訊結果了……”
李卓說的雲山霧罩，馬德厚聽得稀裡糊塗，難道這小子還不知道那三個人是想要他小命的嗎？
馬德厚細小的眼睛微微眯起，認認真真的看了一會兒李卓的臉色，隨即點點頭，沒在多說什麼。
……
“盜竊未遂？”富寧縣公安局長孟銳成隨手翻著剛剛送來的卷宗，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誰審的？還真是個人才。”
親自押解著那三個人過來的武新榮扯了扯嘴角，筆錄下麵都寫著鄒誌軍的名字呢，局長是沒看到麼？
想是這麼想，局長的話還得恭恭敬敬地回答：“是鄒誌軍親自審的。”
“嗬嗬，”孟銳成笑了兩聲，“這個鄒誌軍的工作能力還挺強。”
按說當著武新榮這個正所長的麵，誇副所長的工作能力，是不應該的，可是對話的兩個人都沒當一回事。
武新榮甚至還說道：“孟局，鄒誌軍挺會來事，這件事情處理得很及時，也很讓人放心。”
孟銳成眯起眼睛，想了一會兒，“我知道你的想法，彆急，這兩天就要開會研究你的調動問題了，不出意外的話，肯定要調到縣裡了。”
武新榮當即心頭一跳，止不住的喜悅湧上心頭。
在青山鄉那犄角旮旯的窮地方，雖說是所裡的一把手，說了算，可那地方實在是太過偏遠了。
老婆還在縣政府上班，兩口子聚少離多，孩子都快不認識他了，他做夢都想調回縣裡。
現在好了，總算是有個人能頂替他的位置了，想來張興學書記那裡不會再攔著他了。
是的，作為張興學安插在青山鄉的一把稱手的刀，武新榮想要離開那鬼地方，實在是有點兒難度。
“行了，你回市裡接著輪訓吧。”
孟銳成揮手讓武新榮出去了，隨即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明海呀，事情已經辦妥了，你放心好了，那三人就是進人家院子裡想偷點兒苞穀，還沒偷成，關幾天，教育教育也就放了。”
“哈哈，還得說銳成大哥辦事利索，講究，晚上來利皇吧，有個新鮮貨，品質相當出色，給你留著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好了，不聊了，我還要去開會。晚上見。”
……
李卓還是第一次到縣政府的小禮堂開會。
他和馬德厚兩人到時，距離開會時間僅有十分鐘了，沒辦法，誰讓他們來自最遠的青山鄉呢。
小禮堂也就能容納一百多人的樣子，座椅都是軟包的那種，李卓這個土包子坐在上麵還來回扭了扭，舒服。
主席台上的領導們也陸續入座了，一直東張西望的李卓也總算是把目光投向台上。
突然，他怔住了，揉了揉兩眼，再一次看過去。
再三確認，他沒看錯，坐在縣委書記張興學身邊的那個女人，竟然是周慧，就是那個跟他撞車的周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