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孟局長中午又請了一頓飯賠禮道歉了,這事兒也真有。
還有人說,孟局長剛回到局裡,就見眼前一道金光閃過,一個白胡子老頭憑空出現,給了孟局長一顆靈丹妙藥,治他的眼睛,讓他把李卓放了。
這特麼就瞎扯了。
白胡子老頭是有的,可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孟銳成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冷冷一笑,爾等屁民怎麼可能懂得他孟諸葛的廟算?
儘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麵對來自各方麵的壓力,但孟狐狸還是沒想到,第一個給他打電話進來的竟然是張子俞。
張家公子開口就用指責的口氣問:憑啥把抓回來的人當場就放了,還要給人家賠付刑事賠償,還要請人家吃飯賠禮道歉……憑啥?啊?
巴拉巴拉地說了很大一陣子,孟銳成耐心地聽完了對方的牢騷,然後悄無聲息地掛斷了電話。
倒不是他真就敢這麼對待張子俞,但是電話掉線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畢竟還有個說法。
事實上,他不掛斷也不行,因為桌子上的座機來電顯示,劉寶艮給他打電話過來了。
又是一頓直截了當的訓斥,各種威脅,反正是聽的孟銳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所以,現在的孟銳成也頭疼得厲害。
彆的人都還好說,即使是劉寶艮那裡,他都能挺得過去,唯獨張興學那邊,該怎麼解釋?
就在此時,張興學來電話了。
孟銳成拿起話筒時,手都有點兒不聽使喚了,“張、張書記,我是孟銳成。”
“聽說你搞了一個挺大的烏龍?”
來了,張興學第一句話就問到了李卓被抓的事情,這讓孟銳成身上一緊,“是有這麼回事,主要是因為……”
“我不管你什麼原因,今後,要動這種級彆的乾部,先跟我溝通一下,彆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是,張書記,我記住了。”
“另外,你讓馬德厚到我家裡來一趟。”
“好,好,我馬上告訴他。”
電話掛斷了,孟銳成抓著座機話筒的手僵在那裡,張書記是怎麼知道他還在辦公室的?
又是怎麼知道馬德厚還在他這裡的?
一股密密麻麻的涼意像是小蟲子一樣從後背爬向頭頂。
而且張書記那意思是要保李卓?他沒聽錯吧?
……
馬德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張興學家。
張興學在書房裡接待了他,並且罕見地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這讓馬德厚立刻意識到自己這一關可能是過不去了。
官場上的老油條直覺很準。
七拐八繞地聊了一會兒工作生活當中的有的沒的,張興學開始切入正題。
“老馬啊,咱們同事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張書記,我認識您二十六年了。”
“既然咱們有二十多年的交情,我也不繞彎了,兩年前一個案子被人捅出來了。”
“……”
怕啥來啥,馬德厚的心裡一下子涼了大半截,他就知道,張興學這麼客氣地接待他,肯定沒好事。
“有人直接捅到了市紀委那邊,還好,那裡有我的人,”張興學停頓了一下,“我今天就去他那裡了,想給你求個情,至少彆走司法那邊。”
馬德厚抱著一絲絲僥幸看向張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