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人具體怎麼操作的,李漢並沒有寫出來,他也並一定了解的那麼細。
但這已經足夠,對李卓來說,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總算是有了一個具體的目標。
他看完了信,站起來,深深地給劉向明鞠躬,“劉叔,大恩不言謝,今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儘管說。”
劉向明擺手,一臉淡然,“你倒不必謝我,我替你保管這東西,是因為你父親曾經救過我一命,算是報恩了。”
所以,還把女兒強逼著嫁給李卓,但結果卻不儘人意。
這些話,劉向明不能說了。
做人得懂得投桃報李,人情能還的情況下儘量還。
李卓略作思考之後,從包裡翻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什麼話都沒說。
劉向明盯著李卓的臉,足足有五六秒鐘才接過信封,並沒有打開,而是放到了一旁,用手指敲擊著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麵應該有不利於我的東西吧?”
李卓往後靠了靠,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劉叔,還是您道行更深一些。”
劉向明這才打開那個信封,隻瞄了一眼當即臉色急變,喃喃自語一般地說著:“三月二十日,劉向明女兒結婚,送十萬塊……”
這是兩年前李卓和劉美琪結婚時雲霧嶺采石場送給劉向明的禮金。
“二月三日,年節禮,劉向明二十萬塊錢。”
這是三年前,過年裡采石場給縣裡主要領導送的錢,自然不會少了劉向明這一份。
“九月二十七日,劉向明父親生日,送五萬塊錢。”
“……”
每念完一條,劉向明的臉就白一分,到了最後已毫無血色。
他抬眼看看李卓,又看看手中的a4紙,最後,無力地將那張紙翻扣在桌子上。
不是每個人都有張興學那能耐,兒子乾了數不清的傷天害理之事,可人家愣是啥事兒沒有。
他劉向明就不行了,更何況,退休之後,人走茶涼,很多關係都不會太好使了。
所以,李卓拿給看的這東西完全能讓他陷進去。
這玩意如果送到青州市紀委,他們就能以此為突破口,撥蘿卜帶泥地查出更多問題。
這年月誰敢說自己清白?
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劉向明才艱難地問道:“你從哪兒弄來的?”
“劉叔,我從哪兒弄來的不重要,”李卓從包裡掏出剩下的七個信封擺到了桌子上,“我不會送到紀委那邊的,沒必要。但要用這些東西做成一件事。”
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允許他跟整個富寧官場作對。
劉向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桌子上那七個信封,忽然就精神起來了,“看來不止我一個人啊。”
“是,您說得對,這隻是其中我覺得能在最短時間內幫我完成那件事的幾個人。”
李卓將那七個信封又收回包裡。
“我能幫你做些什麼?”劉向明探身向前問道。
“劉叔,您隻需要看熱鬨就好,如果可能的話,我更想知道我爸爸在拘押期間是怎麼死去的。”
對李卓這個問題,劉向明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是祁明海和孟銳成。當年,祁明海急於求宮黎明辦理采石場的采礦許可,便……”
“投其所好,或者說是遂了他的心願,是祁明海出的主意,然後是孟銳成具體操作的吧?”
李卓說這些話時,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
劉向明微微點頭,“具體怎麼操作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隻查出了一個大概。”
李卓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劉叔,把你麵前的那信封燒掉吧。”
說完起身告辭。
從劉家出來,李卓慢慢地開著車來到租來的那間小平房,跪在父母牌位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