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按住話筒的那隻手稍稍往下移動了一點位置，抓住了柳初珊纖細的手指，“啪嗒”，話筒掉在桌上。
柳初珊想把手抽出來，掙紮了兩下，卻發現對方越握越緊，直到有疼痛感襲來，她輕皺了一下眉頭。
“柳部長還知道疼，說明還挺正常。”李卓鬆開了她的手，轉身扭了一下屁股，肆無忌憚地坐回沙發上。
而後，掏出一根煙，旁若無人地點著，深吸了一口，抬頭看到柳初珊死死盯著他手指間的那根煙，咧嘴笑道：“忘了這是柳部長的辦公室，你應該挺煩煙味吧？”
嘴裡是這麼說的，可他卻並沒有掐滅煙的意思，又深吸了一口，直直地朝著柳初珊吐出一連串的煙圈兒。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過分了？”
柳初珊被煙嗆得咳嗽了好幾聲，不過這倒讓她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她是誰呀？可是縣委常委，宣傳部長，還是張興學的女人，她用得著怕這麼一個愣頭青麼？
可為啥心裡還是有些發慌呢？胸口的憋悶感比剛才還嚴重了。
做了一個深呼吸，她決定正麵回應李卓，“李鄉長，宣傳部的工作一向是以大局為重的……”
她剛開口就被李卓打斷了，“我知道啊，你們宣傳部是要按照領導的意思工作的，是吧？柳部長，你這可是把責任往領導身上推呀，這樣好麼？”
“李鄉長，咱們能正常點談話嗎？”她已經夠忍讓的了，還想咋樣嘛？
“好啊，那我就要請柳部長拿出證據來。”
李卓說著話，起身從旁邊拎來一把椅子，坐到了柳初珊的對麵，感覺好多了。
所謂對話，必須麵對麵地坐在一起才能有好效果不是嗎？
證據？又是證據，柳初珊現在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疼，都跟她要證據，她能憑空變出來嗎？
畢竟是乾宣傳部長的人，她很快就想到了推脫的辦法，拿起麵前的一份文件當扇子，將李卓噴過來的煙煽去不少，“李鄉長，我這裡是宣傳部，不是公檢法單位。”
“所以呢？就能隨心所欲想說啥就說啥？你知道強行發生關係是咋回事嗎？要不要我給你演示一下？”李卓往前探身，逼近了柳初珊。
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容，可是柳初珊卻感覺到了寒意。
尤其是他眼中還有火苗在跳躍，那不是欲望的火，而是一種憤怒。
說實話，柳初珊還是第一次遇到李卓這樣的。
在官場上，尤其是走到柳初珊這個地位的人，互相交流的時候，一般都是客客氣氣的。
即便是雙方在暗地裡鬥得你死我活，見了麵也很少有這樣煙火氣濃重到遮天蔽日的情況發生。
所以她現在多少有點不知所措了。
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這讓她呆愣了好久，沒說出一句話來。
李卓來找她，當然不是為了表現自己的粗魯無禮。
他總算是善心大發，將手中的煙頭扔到了地上，還用腳碾了碾。
“柳部長，這樣吧，我個人的事情咱們先放一放，我是為公事而來的。”
他這個轉折有點太快了，把柳初珊搞得有些暈頭轉向。
“啊？”她微微張嘴，露出潔白的牙齒，舌頭還抵在牙齒邊。
這樣一副呆萌的樣子，讓李卓笑了。
他輕輕地敲了敲麵前的辦公桌，“柳部長，雲霧嶺采石場你應該知道的，現在已經被縣裡關停了，這其實是咱們縣裡環保方麵的一大政績，你就沒打算宣傳一下嗎？”
柳初珊終於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