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麵對真相
回閣樓途中,沈星百思不得其解,傅霖川既然知道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為什麼未和他言明,隻僅僅把他調離技術部。
像傅霖川這種混跡商場多年的成功商人怎麼可能容許這麼大的一個隱患在身邊?
況且他並沒有聽說傅霖川終止和沈氏合作的消息。
所以傅霖川到底在想些什麼,又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沈星閉了閉眼睛,不管怎樣,現在他必須親自去跟傅霖川道歉。
“師傅不回四顧灣閣樓了,去傅越集團。”
李傑剛好去出外差,碰到剛進公司的沈星,停了下來:“沈星,你不是請假了嗎,怎麼又來公司了,身體沒事了?”
沈星看李傑對他的態度,便知道傅霖川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李傑。
沈星假裝咳了兩聲,說道:“我就是有點小感冒,沒什麼大事,我過來找傅總有點事情。”
“哦,這樣啊。”李傑道。
“對了,我聽傅總說你調離技術部了。為什麼啊,在技術部待的不順心嗎?”
沈星搖了搖頭:“李總,不是這樣的。技術部很好,隻不過李總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吧,我這個身份的確不適合留在技術部……”
沈星這麼一說,李傑就馬上明白了,他憤憤道:“這傅總也真是的,都是一家人,分的這麼清楚乾什麼?”
沈星笑了下:“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況且我又不是離開公司,給傅總當助理我挺開心的。”
沈星知道李傑必然讚同傅霖川的做法,剛剛那般說隻是托詞。
“那就好,那就好。”李傑笑著說,“我這急著出差就不多聊了,等我回來咱們再繼續暢聊。”
“李總您忙。”沈星點頭致意。
……
“你怎麼過來了?”
傅霖川看到沈星推門進來一時有些驚訝。
沈星平複自己的心情,勉強對著傅霖川笑了笑:“我想跟你聊聊。”
傅霖川握筆的手指一頓,緩緩看向沈星,眼神中帶著一絲躲閃:“你想聊什麼?”
“我已經見過傅景州了。”沈星深吸一口氣。
這句話一出,傅霖川眸色徹底暗了下去。
他快步朝沈星走過去,斥責中帶著些許慌亂:“你去找他做什麼?他不是好人。”
“你已經知道我曾經想盜取淩雲機密的事情了對嗎?”沈星聲音有些發抖,眼睛也不敢看傅霖川。
傅霖川伸在半空中的手指緩緩落下,殘忍的真相就這樣被沈星講了出來,他一直想掩蓋的秘密被直白的擺在麵前,那一刻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無能為力,什麼叫做自欺欺人。
“嗯。”
“那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揭穿我?”沈星語氣帶著一絲試探但更多的是疑問。
他的眼眶通紅,此時望著傅霖川眼睛裡帶著慌亂帶著懊悔帶著傷心。
數種情感交雜在他的心頭,他的呼吸聲都變得孱弱起來。
仿佛在等待著靈魂的審判。
傅霖川卻覺得沈星這問題問的可笑,為什麼?他也想知道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狠不下心讓沈星得到應有的懲罰,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沈星他還是想不顧一切把他擁進懷裡,為什麼三年前沈星要不顧自身安危把命懸一線的他救下來。
或許從那天開始他就欠了沈星一條命,如今沈星就算要回來,自己也會心甘情願。
傅霖川緩緩閉上眼睛,曾經他既擔心沈星恢複記憶離開他,又無比渴望沈星恢複記憶記起他。
或許他隻是想知道沈星還是否記得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自從知道沈星恢複記憶後他無數次試探過,得到的結論都是沈星真的對他沒有一點印象。
所以他放棄了。
他想能夠這樣一點點填充自己在沈星人生中的記憶也便夠了。
卻不曾想這一切都是沈星為了接近他而設下的局。
沈星沒有失憶,也沒有自己的記憶。
他假裝失憶蓄意接近都是為了利用自己為沈氏獲得利益。
可即便如此他也狠不下心對沈星怎麼樣,就連把沈星調離技術部,他都做了很久的心理鬥爭。
“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傅霖川說,“也許是我還沒有準備好麵對這一切。”
“我都理解。”沈星深深地看了傅霖川一眼,“對不起。”
62說開
傅霖川想說什麼,但喉頭一陣發緊,最後隻溢出一聲“嗯。”
沈星愣愣的不明白傅霖川的這句“嗯”是什麼意思,是接受了他的道歉,還是不願與他多說。
但很快他發現傅霖川似乎是哭了,很小聲很壓抑的那種。
沈星心突然慌了起來,他沒想到像傅霖川這般強大的人物竟然也會哭。
他猶豫地慢慢往前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傅霖川,你哭了嗎?”
傅霖川用手抿了下眼睛,彆過頭去,生硬開口:“我沒有。”
“哦。”沈星有些尷尬,他不太知道該怎麼麵對現在的場麵,心裡有股聲音在告訴他:走吧,逃離這裡。可身體裡卻又有一根線在拉著他,讓他挪不開半步。
他閉了閉眼睛,最終決定道:“我的確是錯的離譜,你要怎麼恨我我都接受,可我還是想跟你解釋一下。”
“解釋?”傅霖川看著眼前的人,覺得有些好笑,“你想解釋什麼?”
其實聽到沈星想解釋,他還是挺高興的。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沈星對他還是一絲真情在的。
沈星斟酌了下用詞:“或許也不是解釋,隻不過這件事壓在我心頭太久了,我想找個人說一說。
當初假失憶接近你的確是想盜取淩雲項目相關機密讓沈氏起死回生,這一點我不做任何解釋。”
他閉上眼睛接著說:“但是你對我太好了,漸漸的我一點點把你刻進了心裡,我也猶豫掙紮過,最終選擇的卻不是你。若不是聽哥哥說你幫助了沈氏,我可能還是會繼續做對你公司不利的事情。可是偏偏你太好了,好到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我不求你原諒,我隻是想告訴你在我心裡你是個特彆特彆好的人,你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可能就是遇上了我,對不起。”
傅霖川在心裡反駁:不是這樣的,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啊,沒有你我或許早就死在了三年前一個昏暗潮濕的海灘上。
傅霖川從沈星的話裡找到重點:“你說你一點點把我刻進了心裡,那你是喜歡我嗎?”
沈星沒料到傅霖川會這麼問,但他沒有半分猶豫直白道:“我喜歡你。”
那一刻傅霖川仿佛從深海爬到了陸地,身體所有器官仿佛都複蘇了。他自始至終在乎的都是沈星喜不喜歡他,無關其他。現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他的呼吸都通暢了許多。
“傅霖川,我知道我給你帶去了很多無法彌補的傷害,但是我還是想再努力一次,我想去儘力彌補你,所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這一次我保證對你隻有滿滿的心意,再無彆的醃臢的心思。”
沈星說完這些呼吸都變輕了。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一件事。無論最終傅霖川的答案是什麼,至少他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後悔。
“好啊。”傅霖川道。
“沒事,你不答應也是……”沈星說了一半突然反應過來,立刻睜大眼睛看他,“你剛剛是說:好啊?”
傅霖川半笑著點了點頭:“嗯。”
“真的?”沈星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傅霖川往前走一步,“所以你一定得好好追啊,這樣我才有可能答應你。”
“!”沈星大腦突然宕機了一秒。
隻見他突然笑了起來:“好,我一定好好追你。”
說追就追,下一秒沈星就給傅霖川泡了一杯他最愛喝的咖啡,還特意花心思在上麵拉了個玫瑰花。
“傅總,您的咖啡好了。”
傅霖川笑著接過,抿了一口,誇讚道:“嗯,不錯,沈助理再接再厲。”
“那我給傅總按按肩吧。”沈星看到傅霖川剛剛揉了下脖頸,應當是長時間坐辦公室有些酸。
傅霖川卻按住了他的手,另隻手按在他額頭上,不燙。
“今天不是請過假了嗎?先回家吧,明天再過來。”
“我沒事了,我可以的。”沈星並不想失去這麼好的時機,況且傅霖川看上去真的很疲憊。
傅霖川卻十分堅持:“聽話,回家休息。昨晚虧損了太厲害了,不好好休息對身體不好。”
沈星本來還想堅持,但聽到後麵,突然紅了臉,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傅霖川給老周打了電話,讓他在公司樓下等著。
沈星對著傅霖川笑了笑:“那我走了啊,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室躺一會兒,彆太拚。”
傅霖川有意思的看了沈星一會兒:“好,我知道了,回去彆想東想西的,好好休息。要是生了病還怎麼追人?”
沈星笑著點頭,跟他揮手再見。
傅霖川盯著沈星的背影看了好久,人早就沒了影兒,還不把視線收回來,那眼眸中有很深很深的情緒,沒人能看懂,他自己恐怕也看不懂。
他隻知道一點,這輩子他恐怕都不會放沈星離開自己身邊。
63簽約儀式
淩雲項目簽約儀式當天,聲勢浩大,參加的商賈無數,傅霖川與沈辭硯站在台上,風雅從容,一顰一笑皆是清風朗月。
傅景州站在台下,眸子裡滿是錯愕,不可置信,傅霖川明明已經知道沈氏利用沈星做局騙他,為什麼還和沈辭硯合作。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沈星身上,他走過去半倚在拐角,不動聲色的對沈星笑了笑:“你還真是好手段啊,都這樣了竟然還能讓傅霖川和你們沈氏繼續合作。”
“我有什麼手段,那就不勞傅大少費心了。大少還是好好想想,傅越和沈氏合作之後,大少還能否在夾縫中生存。”沈星聲音不大,卻句句諷刺。
“你……”傅景州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傅霖川從台上走了過來。
傅霖川走過去站到沈星身邊,仿佛是在宣示主權。
傅景州笑了一聲:“二弟還真是癡情種呢,被騙了還這麼心甘情願。”
傅霖川看了他一眼隨後說道:“聽說你最近在忙港南重建的項目啊,要不要我出手幫你一把?”
“不用不用,二弟說笑了不是。”傅景州明白傅霖川話的意思趕緊道,“那個,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兩位了。告辭。”
傅景州走後,沈星覺得好笑:“他是不是還怕你出手搶他的港南重建項目啊。”
“我越是故意提及自己有這方麵的想法,越是能讓他相信港南重建項目的真實性,才會讓他舍得投入更多資金。到時候一網打儘才夠爽。”傅霖川一字一句道。
沈星想起傅景州查自己的事,道:“我覺得傅景州那邊應該也有一個很厲害的黑客,我上次雖然沒用全力,但想要看破我的ip地址,並搞到監控截圖也不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我也對此有所懷疑,我已經讓季洋去查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傅霖川讚同道。
“嗯。”沈星笑了笑。
“走吧,殷白正等著我們呢。”傅霖川說,“他不知道咱們的事兒。”
沈星主動挽上傅霖川胳膊:“我懂。”
傅霖川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他家星星還是那麼好騙。
傅霖川過去的時候,殷白正在和沈辭硯說話。
“沈總最近提出的科埠計劃我看了,覺得很是精妙啊。”
“殷總過譽了。殷總最近開發的項目也很厲害啊。”
“殷總,沈總在聊什麼呢。”傅霖川帶著沈星走過去開口打斷兩人的對話。
殷白順口道:“我們在聊你這個弟媳婦當的怎麼樣。”
殷白這一番開玩笑的話,瞬間把沈星逗笑了。傅霖川笑罵:“我都聽到兩位在商業互誇了,怎麼還拿我開涮了呢。”
沈辭硯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殷白笑著拍傅霖川的肩膀,對著沈辭硯道:“沈總今晚沒有應酬吧,不如咱們幾個聚一聚,剛好也跟我聊聊你的科埠計劃,我對這個項目的前景很是看好啊。”
沈辭硯溫潤道:“好啊。”
“我說殷總怎麼突然跟沈總聊起來了,原來是對人家的項目有想法啊。果然是老狗。”傅霖川笑著接話,報剛才之仇。
殷白大笑著推了他一把:“傅霖川你這話說的不地道啊,我這是真心實意想跟沈總合作。沈總名聲在外,我好久之前就想和沈總合作一把,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有了你這層關係在,我不得好好利用起來哈哈哈。”
沈辭硯笑道:“沈某也是對殷總仰慕已久了。這可真是一拍即合啊。”
兩人交談甚歡,甚至連公司都沒回直接去包廂暢談合作去了。傅霖川作為中間人陪在一旁,時不時開個玩笑活躍氣氛,但更多時間是在逗那個揚言要追回自己的小屁孩。
突然包廂門被從外向內打開,陸光從門口蔫蔫走進來。
但這次他沒有直接坐到殷白身邊,反倒是坐在了傅霖川旁邊。
他的臉色有些差,坐下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開始喝起酒來。
眼見著喝了一杯又一杯,殷白終於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一臉歉意的看向沈辭硯:“不好意思啊沈總,我先去趟洗手間。”
說完他抓著陸光的手往洗手間裡拽。
“陸光,你能不能彆這樣。”
“我哪樣啊?”陸光嘲諷似的看他,“我哪樣不都是你害的。”
64喜歡陸光已經刻在他的骨骼裡
殷白深吸了一口氣:“那天醉酒是我做錯了事,你怎麼記恨我都是應該的,我也儘量避開你,不在你麵前出現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啊。”
殷白看向陸光的眼神有些灰敗,渾身彌漫著頹廢的氣息,與剛剛那個得心應手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貴氣的殷總天差地彆。
陸光眼睛裡滿是紅血絲,他咬牙切齒的盯著殷白一字一句道:“可是自始至終你從來沒問過我的想法,你隻是在做一些自以為對我好的事情而已。我是怎麼想的你真的知道嗎?我不是你養的一隻寵物啊,我是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
殷白愣住了,自從那件事後,他減少了和陸光見麵的次數,到後來乾脆直接不見,陸光來找他,他也是讓助理說自己不在公司。
他以為這是為陸光好,他以為陸光會不想見到他,所以他單方麵切斷了彼此之間的聯係。
可他以為僅僅是他以為,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反應過來,他好像真的沒有聽一聽陸光對於那件事的想法。
“我……”
陸光沒有繼續讓他說下去,陸光有些嘲諷的笑了笑:“要是我今天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見我了。”
“怎麼可能?”殷白想都沒想立刻反駁,“我怎麼可能忍得住一輩子不和你見麵,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殷白說完才驚覺自己所說的話少了一個身份。他剛想補救,就聽到陸光說。
“哦,那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說的這句話?”
陸光看著他慢慢道:“是朋友?是兄弟?是哥哥?唯獨不是男朋友對嗎。”
殷白無話可說,因為他的確是這麼打算的,在他的世界觀裡陸光是一個直男,是永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陸光,對不起……”
“你乾嘛要說對不起。”陸光背過身去,掩蓋了眼底的一抹紅,“明明是我對不起你不是嗎?你暗戀我那麼多年,默默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我幾乎快被你寵成一個傻子了。我還真的和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我明明更應該跟你道歉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殷白反駁,“我對你的好不僅僅因為我喜歡你,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很好的朋友,而且你是一個直男,喜歡一個直男本來就是我的問題,跟你有什麼關係。”
陸光回過身,看著殷白,默默的歎了口氣:“我以前可能真的是個直男,現在可能也沒變彎……”
“嗯,我知道。”殷白從煙盒裡叼出一根煙,點燃,猛吸了兩口,他一直都知道的。
陸光笑了兩聲,接著說:“可是他媽的我現在喜歡上你了,殷白!”
“什麼!”殷白手指猛地一抖,燃著的煙灰落在他手背上所感覺不到疼。他就那樣怔怔愣著,一句話也不說。
陸光走過去把殷白手背上的煙灰彈去,又慢慢的朝著手背吹了吹:“疼嗎?”
“不疼。”殷白完全不過腦子。
直到陸光把他嘴角的煙拿走放進自己的嘴裡,殷白才反應過來:“你剛剛說你喜歡殷白?喜歡…我?”
陸光吸了一口煙,有些嗆,他微咳了一聲:“嗯。”
“可你不是喜歡女孩子的嗎?”殷白難以相信又難掩欣喜的看著他。
陸光覺得煙嗆索性直接掐滅,耍無賴道:“我也納悶兒啊,可我就是喜歡上你了,離不開你了,你說怎麼著吧。”
“還能怎麼著啊,你喜歡我我自是求之不得。”殷白眼神都變得亮了起來,他緊緊握著陸光的手,像是一件失而複得的寶物一般,不,比寶物還要珍貴。
“那你還躲著我不想見我,搞的我連自己的心思都沒辦法告訴你。”陸光眼神裡帶著一絲小埋怨。
殷白全盤接收:“是是是,是我不對,是殷白哥錯了。那陸光小寶貝能不能原諒殷白哥啊。”
“哼,看你表現吧。”
殷白捏了捏他的手心:“那咱們這算是和好了?”
陸光糾結了一會兒,小聲道:“嗯。不過我可沒答應當你男朋友啊,你得追我。”
“好好好,我追,我一定好好追。”殷白高興壞了。
兩人牽了一會兒小手,陸光突然開口:“其實你親我的時候,我是真的嚇了一跳。我以前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過。我想逃離。”
“嗯。”殷白認真聽著。
“可是你不理我之後,我又開始懷念你對我的好。我設想了一下如果你以後不在我身邊了,那我估計會瘋。
我不明白這是種什麼感覺,我在糾結自己對你的感情,是依賴還是喜歡。可是我漸漸發現見不到你的日子很想見你,你拒絕和我見麵,我會失落一整天。這種感覺和親人之間的依賴不同,所以我明白了我對你是喜歡不是依賴,所以今天我才會來見你。我不是個糾結的人,明白過來的事情我不願意拖著,喜歡就是喜歡,我沒必要不敢承認。”
殷白看著眼前這個早已脫離少年形態,身高腿長的男人,無數記憶從腦子裡湧來,無論是十二年前那個讓他一見鐘情的少年,還是如今俊朗無雙的男人,他都瘋狂的愛慕著。
喜歡陸光已經刻在了他的骨骼裡。
65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包廂還有客人,殷白不能在衛生間呆太久,兩人便回到了包廂。
此時包廂裡的一家三口氛圍極好,尤其是傅霖川對大舅哥格外的殷勤。
“沈哥嘗嘗這個魚,味道是這裡的一絕。”
殷白帶著陸光走進去,把人安置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傅霖川看出了端倪笑著說:“喲,和好了這是。”
傅霖川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這段時間兩人一直沒待在一塊兒就已經很不同尋常,再加上今天陸光的反應,他大概猜了個七七八八。
陸光又恢複了他那吊兒郎當的勁兒:“那是,我和殷白哥哪裡會有隔夜的仇。通知各位一聲啊,殷白哥說要追我。”
“……”
包廂裡陷入了幾秒的沉默期。
傅霖川瘋狂的給殷白使眼色:“???你這麼勇了?早這樣早弄到手了。”
殷白回瞪他:“你懂什麼!”
陸光見包廂裡沉默到極點,蔫蔫道:“你們咋這麼個反應?不應該恭喜我嗎?”
傅霖川、沈星、沈辭硯:“恭喜恭喜!”
殷白:“……”
陸光:“謝謝各位爺,謝謝各位爺。”
所有人:“……”
殷白和沈辭硯聊的很投機,殷白當即決定給沈辭硯的科埠計劃投資一個億。
殷沈兩家關於科埠計劃的合作就此拉開序幕。
……
沈星回到家裡打開電腦搜索:如何追到男朋友?
下麵的評論五花八門。
——想追男朋友來私信我呀,我這裡有最全套的情趣內衣呦,鏈接附上,歡迎點擊……
沈星愣了一下,現在回答問題都可以帶貨了嗎?
他又往下滑了滑。
——想追男朋友那就打炮啊,一炮不行就兩炮,兩炮不行就三炮。男人嘛,你懂得~嘿嘿嘿。附上中年男人猥瑣表情包。
沈星:“呃,腳趾扣地。”
——追男朋友就是舔啊,舔到最後應有儘有!
……
沈星看了半天竟然連一條正常的建議都沒有,他歎了口氣,閉了會兒眼睛,感歎追人真難啊。
突然他想到聚會上陸光說殷白要追他,那殷白應該有大量的追人方法吧。
想到這裡,他給殷白發了一條求助信息。
星星:殷白哥,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殷白很快便回了消息。
白之光:好啊,星星你說什麼事,能幫的我一定幫。
星星:聽說你在追陸總啊。
白之光:對啊,怎麼了?
星星:那殷白哥能不能教教我怎麼追人啊。我最近惹傅霖川不高興了QAQ。
白之光:當然可以啦,首先啊你要把你的微信名改成情侶網名。表示你對他的重視。嗯,我想想啊,有了,你可以把網名改成:川之星。
沈星看到殷白的消息雖然覺得有一丁點奇怪,但他選擇相信殷白,於是他果斷把自己的網名改成了:川之星。
一旁正在看和沈星聊天記錄的傅霖川,猛然發現沈星聊天框裡的網名變了。
變成了:川之星。
傅霖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回蕩在整個客廳。
沈星聽到傅霖川的笑聲跑過去問:“什麼事啊,這麼好笑?”
傅霖川趕緊捂住嘴巴:“你那網名自己改的?還挺……哈哈,還挺彆致的。”
沈星無辜道:“也算是自己改的,不過是殷白哥出的主意。”
傅霖川剛想打開殷白的聊天框把他臭罵一頓,就看到聊天框上的名字非常之矚目:白之光。
好吧,這……
可以相信殷白不是故意戲耍他家星星了。
然後傅霖川去翻朋友圈,就看到一個小時前陸光發的一條朋友圈。
——追人就要有追人的態度,殷白哥這一點很不錯。
附上殷白微信網名截圖。(白之光)
傅霖川對此隻想感歎:蛇鼠一窩啊。
沈星也湊過去看到了陸光的朋友圈道:“這招果然有用啊,你看陸光他很喜歡啊。那你呢,你喜歡嗎?”
傅霖川磕磕巴巴道:“喜…喜歡?”
因為這句喜歡,二分鐘後朋友圈裡出現了一個新的動態。
——傅越—傅霖川:我好喜歡我老婆的微信網名啊,他也太愛我了吧。
附上沈星微信網名截圖。(川之星)
公司群聊炸了:原來傅總喜歡這個風格啊!
傅霖川表示:為什麼最後受傷的總是我???
66仇恨
淩雲項目開展順利,國內外參與融資的公司數不勝數。參與建設淩雲工程資金超百億。
傅越成為引領時代新風向的指向標。
沈氏也一躍成為24年度最有影響力的公司TOP1。
就在經濟新聞大肆宣揚淩雲項目大獲成功之時,一則經濟醜聞迅速發酵,直逼熱搜。
#傅氏集團或經濟犯罪,目前公司董事長傅某停已被公安機關帶走問話。其名下港南重建項目正式封停。
辦公室裡,傅霖川正在和沈辭硯通話,急匆匆跑來的李傑站在一旁喘著大氣,但精神十分亢奮。
“傅總,你究竟做了什麼,港南重建項目怎麼會這麼快就被國家封停?況且還涉及到了經濟犯罪?”電話那端沈辭硯無比驚訝,他雖然知道傅霖川有這方麵的計劃,但他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有了這麼明顯的成效。
傅霖川端著咖啡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摩挲著杯沿,飲了一口道:“我為今天謀劃了很多年,從他們接手港南重建項目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掉進了我的陷阱裡。”
沈辭硯感歎了一聲:“傅總是真狠。成為傅總的朋友而非敵人恐怕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好的決定。”
掛斷電話,李傑一秒都不等的大笑起來:“傅總咱們終於做到了!那年的仇總算可以得報了。手底下的兄弟看到新聞一個個都興奮的不得了。”
傅總的表情看不出情緒,他又抿了一口咖啡,隨後說:“這隻是開始,一切還未塵埃落定,切記不要太過得意忘形,否則會反噬自身。”
李傑側了側身,恢複了正經模樣:“我都懂,傅總。我也就是對您這樣,在外麵我可是一點都不敢懈怠。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哪次不是保質保量的完成的?”
“嗯。”傅霖川沉聲道,“最近這幾天我怕傅景州那邊會狗急跳牆,你多注意一下。”
李傑出去後,傅霖川卸下渾身力氣,微微閉上眼睛,黑暗裡上演著三年前的那些生死攸關的畫麵。
那一天傅霖川和往常一樣帶著自己的幾個親信前往米國和一位企業家談跨境合作。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那個企業家竟然是傅停業給他設下的圈套。
他一進入那家餐廳就被傅停業的人團團圍住,逼迫他交出傅越的股份。
傅霖川自是不會任人宰割聽之任之,他望著自己的幾個親信,悲憤開口:“各位,咱們如今身在國外,他們無所顧忌,如今隻有拚死一博方可獲得一線生機。想跟著我賭一把的留下,不想的大可以選擇投靠他們,我傅霖川不會有任何怨言。”
身邊幾人一動不動,沒有一人退縮。
李傑說:“傅總,您對我們怎樣我們心裡都清楚,我們絕對不會拋下您獨自離開。生死有命,無論結局如何我們都無怨無悔。”
幾人都重重的點了下頭:“沒錯,傅總,生死有命,無論結局!”
傅霖川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是一片肅殺之氣:“那咱們就衝出去。”
傅霖川和這幾個親信都是練過的,雖然對方人多但一時半刻還無法奈他們何。
傅霖川抓住時機一聲令下:“跑!分散開跑!若是成功離開咱們老地方見!”
幾人分散跑開,也分散開那一群試圖殺死他們的極凶之徒。
隻是當時的傅霖川並不知道,追著自己的這些人中有一人竟然有槍。
而當時還沒來得及和傅霖川分散的李傑下意識就護了上去。
“砰!”一聲槍響,李傑右胸中了一槍,噴濺出來的鮮血撒了傅霖川一臉。
傅霖川看著撲在自己身前的李傑,眼睛變得嗜血,他記住了那些人的長相,帶著李傑拚命往角落裡跑。
那群人也許是因為有人私用了手槍的緣故並沒有追上來。
傅霖川背著李傑往他們約定的老地方跑。
期間李傑虛弱的對著傅霖川笑:“傅總,你他娘的以後一定得為老子報仇啊!”
傅霖川咬緊牙關,一字一頓:“我一定替你報仇。”
好在幾個親信除了李傑都沒有受重傷。他們把李傑送進醫院,卻突然發現傅霖川不見蹤影。
那個殺氣騰騰的男人帶著滿腔的仇恨原地返回,以一敵十,將那個開槍的家夥腦袋上開了花。
而傅霖川受傷嚴重,為了不落在那群人手裡,毅然決然的跳了江。
……
傅霖川睜開眼睛,三年前傅停業為了權勢毫無人性的算計自己的親兒子,三年後傅霖川自然是要一點一點的還回來。
67綁架
傅霖川臨時加班,讓老周送沈星回家,沒想到沈星剛到地下車庫就被人綁架了。
傅霖川同樣想不到傅景州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公然綁架他的愛人。
沈星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昏暗潮濕的小房子裡,他坐在一把木椅上,手腳被綁住,動彈不得。
他迅速環繞了四周,什麼都沒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地。
他的內心產生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表現在他身上為手腳冰涼,頭昏腦脹。
但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被綁架了,很大可能是傅景州的手筆。
他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分析傅景州為什麼要綁架他。
一是他有所圖某,這樣的話,傅景州應當不會對自己做什麼,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二是他想報複傅霖川。如果是這樣,自己或許一會兒就會被殺死。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必須先見到傅景州。
他費儘全身力氣掙紮著,木椅在他掙紮之下咿咿呀呀響,刺耳的緊。
果然沒過多久,外麵就進來幾個大漢,對著他就是狠狠一腳,“吵死了!”
沈星當即吐了口鮮血,直覺五臟六腑都挪了位,一口氣卡在胸腔裡不上不下。
他的身體素質很差,他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舉動了,若是傅景州不來,自己豈不是白挨了這一下?
不過傅景州還是來了,上來就狠狠的抽了動手之人好幾鞭子。
大罵著:“我踏馬讓你們動手了嗎,啊?要是把人踢出什麼好歹,你們都彆想活了!”
傅景州走過去將沈星連帶著木椅扶了起來,拿著手帕輕輕擦拭著沈星嘴角的血痕。
“沈二少,彆見怪,手底下人沒輕沒重,我已經幫沈二少教訓過他們了。”
隻說沒輕沒重,沒提該不該對他動手,沈星覺得傅景州這是在警告他。
“傅景州,你到底想乾什麼?”
傅景州大笑起來:“我想做什麼,沈二少一會兒就知道了。”
沈星忍住恐懼和身體上的疼痛試探道:“你最好對我客氣點,不然傅霖川和我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是自然。”傅景州的臉在燈光下忽明忽暗,“我可不敢讓我那二弟著急。”
房間裡突然回蕩起手機鈴聲。
傅景州笑了笑,俯下身子朝著沈星道:“你看啊,二弟打電話來了。”
“你……”沈星憤怒的彆過頭,“你想做什麼?”
傅景州沒說話,一直到電話掛斷前一秒,他才接起來:“二弟?有什麼事嗎?”
“沈星在哪裡?”那邊的聲音很冰冷。
傅景州能想象到傅霖川此時的表情,應當是能凍死人的。
“哈哈哈,二弟這話是什麼意思?沈二少怎麼會在我這裡呢?”
沈星不知道傅景州在搞什麼名堂,他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你想要什麼?”傅霖川已經失去了耐心,聲音中帶著急迫。
傅景州笑了笑,終於不再裝傻:“我給你發地址,你一個人過來。切記,一個人過來,要是我發現你帶了彆人,沈二少怕是……”
“好,我答應你。你讓沈星說句話。”傅霖川要求道。
傅景州把手機拿到沈星耳邊。
“星星?”傅霖川聲音顫抖。
沈星莫名感到心臟抽疼,看來這傅景州是想要複仇。隻不過他的目的不是自己而且傅霖川。
“我沒事,你彆擔心。傅霖川,你不要過來好嗎?”沈星帶著一絲哭腔。
“沒關係。”傅霖川安慰著,“你放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我會救你出來……”
傅景州將手機從沈星耳邊拿開,笑著說:“好了,二弟,彆說這些沒用的了,我等你。”
電話被傅景州掛斷,他看了沈星一眼,隨後招了招手,幾個大漢拿著一個定時炸彈走了過來。
“給他安上。”
沈星狠狠盯著他:“你知道你這樣做是什麼後果嗎?僅僅是私造炸彈這一條就夠你把牢底坐穿。”
傅景州表情陰狠浮誇的看向沈星,大笑著:“我不在乎。反正結果也不會更糟了,不如拉你們兩個來給我陪葬!”
“我這一生最恨的就是我那個二弟,他從小就什麼都比我強,我無論多麼努力都趕不上他的萬分之一。在彆人眼裡他是天才,而我隻是小三生的私生子。就算父親不喜歡他又能改變什麼?父親他同樣也不喜歡我,隻不過我比較聽話任他擺布才多看我一眼而已!但凡傅霖川對他好一點點,他都不可能讓我做他的繼承人!這老東西進去就是他活該!
還有三年前對傅霖川的暗殺,傅霖川一直以為是傅停業乾的,其實那是我乾的!傅停業他對傅霖川還是有那麼一絲幻想的,我要做的就是徹底打破他的美夢!他知道以後把我痛打一頓,但是最後還是把我選做了他繼承人!你說可笑不可笑哈哈哈。人就是這種虛偽又善變的動物!”
68跳海
傅霖川並沒有告訴過沈星三年前被算計的事情,現在聽傅景州提起,一時悲憤難消。
這就是血脈相連骨肉之情嗎?
也許傅霖川如此痛恨傅家父子就是因為這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算計。
沈星諷刺的笑了笑:“傅景州,你真的好可笑啊。”
“我可笑?”傅景州還沒有在自己剛剛的情緒中走出來,猛然聽到沈星說自己可笑,雙目中滿是疑雲,“我哪裡可笑!”
沈星看向他:“你所說的這一切,不都是你和你父親自己造就的惡果嗎?你有什麼理由去恨傅霖川?據我所知傅霖川從小對傅停業就不親近,也並不想繼承你們傅氏家產,是你自己把他當成了假想敵,處處針對他不是嗎?到頭來反倒到處宣揚他的不是,難道你覺得你自己不可笑嗎?”
“彆說了,你閉嘴!你閉嘴!”傅景州情緒有些激動,他怒目圓睜:“沈星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傅霖川他就是一個魔鬼……他想弄死所有人,所有人!我我隻不過是自救而已。”
沈星知道這人已經失去了理智索性不再回話。
如今想要阻止傅霖川前來已然是癡人說夢,而且自己身上還被傅景州綁上定時炸彈,是個最大的危險源。
如今到底還有什麼辦法。
沈星閉上眼睛,大腦高速運轉。
這裡潮濕陰暗,應該背對著太陽,他的耳邊若有若無的傳來空靈回聲,若不是靠海,也應當是靠水。
沈星睜開眼睛,如今要想救下傅霖川,隻能是在他還未趕到之前跳進海裡,這樣炸彈爆炸時的威力才會大幅度減小。
而自己應該怎麼出去呢,至少應該確定一下外麵真實的環境。
想清楚這一切的沈星突然蜷縮起來,大口喘息,儼然一副呼吸困難的模樣。
“你怎麼了?沈星?沈星?”傅景州大叫著他的名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景州手底下的人也慌了:“老板,這個房間裡可能太過潮濕,新鮮氧氣少,他可能是情緒太激動所以導致缺氧了。要不把他拉到外麵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
傅霖川還沒有到,傅景州不可能真的讓沈星這時候出事,不然這場戲就不好玩了。他擺了擺手:“搬出去吧。”
讓沈星沒有想到的是,這裡壓根不是他以為的靠海的漁村,這是一艘足以載下數十人的輪船。
這更加方便了沈星的行動,他喘的稍微平緩了些許,虛弱道:“我想靠著海。”
傅景州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你還沒好?”
“還是有些胸腔發堵,把我搬到靠海的地方好嗎?”沈星虛弱又無助的看向傅景州,傅景州看沈星的模樣並不像是在撒謊,於是讓屬下把沈星搬了過去。
沈星深吸了一口大海的味道,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定時炸彈,此時離爆炸還有十分鐘。
沈星呼吸慢慢恢複平穩:“你們還不走嗎?炸彈爆炸你們在船上不是一樣被炸的粉碎。”
傅景州笑了笑:“這就不用你操心了。等到傅霖川上了這艘船我們就從救生艇裡走。”
“你就這麼告訴我不怕我耍花招嗎?”沈星問。
傅景州看著麵前剛剛因為喘不上氣而被憋的滿臉通紅的人,倒真真是個美人,可惜了。
“你現在被我綁在這裡能做的了什麼?況且我既然敢現在還在這裡等著就說明我早有後手,還會怕告訴你?”
“你有什麼後手?”
“顯示屏。”傅景州說,“傅霖川的行蹤我一清二楚。現在他馬上就要上來了。而且真的是一個人來的,他對你還真是情深義重,一片癡情啊。你說他會不會給你拆炸彈呢?可是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要爆炸了。還是說他會直接舍棄你跳海求生?咱們拭目以待吧。”
傅景州陰狠一笑帶著一行人離開了輪船。
傅景州一走,沈星衣袖裡滑出一片刀片,他幾年前被綁架過,從那次開始他就會從衣袖裡藏一片刀片。
他快速割著綁著手腳的粗繩,越來越細,越來越細。
傅景州不會想到他沈星願意犧牲自己去保全傅霖川。
沈星諷刺的笑了笑:“傅景州,我死了傅霖川一定會將你千刀萬剮,我們地獄裡再見吧。”
繩索斷開的那一秒,沈星縱身一躍,仿佛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沈星不要!”
那是傅霖川的聲音。
沈星開心的笑了笑,傅霖川你要好好活著。
冰涼的海水淹沒沈星,定時炸彈傳來倒計時的聲音。
“滴滴滴……”
沈星腦袋昏沉一片,隻能隨著海水隨波逐流,他的腦子裡好像傳入了許多新的讓他十分陌生的記憶。
“救救我!”
那個記憶裡血肉模糊的男人,那個夜黑風高的晚上。
……
他全部記起來了。原來他曾經失去了一段記憶。
69初遇
三年前,沈星和自己的同學去海邊露營,晚間同學說想去看海景,纏著沈星一塊兒去看。
隻不過沈星對此興致闌珊,那人跑的又快,很快兩人便分散開。
沈星閒來無事便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走了不知多久,再回神看,四處已荒無一人。
沈星本欲往回走,可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呼救。
“救救我!”
沈星渾身一震,下意識就被釘在原地。
他慢慢的朝聲音源頭走去,竟然是一個躺在沙灘上的男人。
那人看不清麵容,隻能看清身量很高,沈星將手電筒打開,這麼一照,險些將手電筒扔到地上,那人渾身上下竟然都是血。
“你……是什麼人?”沈星慌張的問。
那人似乎是沒有聽見,也或許是暈了過去,總之沒有回話。
沈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救人。
他試著拉著男人的胳膊往前拽,可惜男人太高大了,他竟然拉不動分毫。
沒辦法,他想到剛剛來路上看到的那個廢棄小推車。
男人身上溫度很低,渾身又被海水浸濕,怕是等自己回來這人已經凍成冰雕了,想了想,沈星將自己的風衣脫下蓋在男人身上。晚上的海邊風有些涼,沈星脫了風衣也是凍的渾身哆嗦,但他並沒有更好的選擇,環抱著雙臂往回路跑。
半個小時後,他成功折返,那男人仿佛恢複了意識,看到沈星遲疑的往後退了退。
“你彆害怕,我是來救你的,還能不能動?”沈星上前問道。
男人慢慢點了點頭。
沈星就扶著他往推車走去。
“你坐到上麵我推你去醫院。”沈星說。
男人愣了愣:“你為什麼要救我?”
“不是你讓我救你的嗎?”沈星仿佛很不能理解。
傅霖川想起來了,剛剛自己聽到有人的動靜,於是便使了渾身力氣喊出了那一句:“救救我。”
隻是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願意救他。
他慢慢抬起眸子打量著救他的少年。
看上去還沒成年,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身體纖瘦,衣著單薄,被海風一吹能看到他微縮的雙臂,看上去非常冷。
再看自己的身上正搭著一件風衣,便很快明白了過來,這人竟然將自己的風衣脫給了 他。
因為少年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少年的麵容,隻能看到一個微卷的後腦勺。
他努力回想剛剛見少年的第一麵,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長什麼樣子了。
他昏昏沉沉很快就昏了過去。
傅霖川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裡。身旁趴著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少年,是救他的那個人。
他一動,男孩兒就醒了過來,雙手搓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傷的很重,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還倒在海灘上啊。”
少年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傅霖川覺得有些好笑,卻還是一個一個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嗯。醒了。感覺還好。跟彆人結了仇,被人打的。”
少年歎了口氣:“昨晚上那麼冷的天,你又受了那麼重的傷,要不是我恰巧路過,你說不定就沒命了。”
傅霖川認真的看著少年:“謝謝你。我欠你一條命。”
“你彆這麼說啊,我就是剛好路過,任誰見到都會出手幫忙的。”少年趕緊擺手,覺得這話說的太重了。
傅霖川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啊。”
“沈星。”沈星道,“你呢?”
“我叫傅霖川。”
傅霖川打量著麵前這個少年,明眸皓齒,唇紅齒白,是一個頂好看的少年。
傅霖川心臟突然毫無征兆的跳了起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傅霖川的心中萌生。
“傅總!”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突然推門而入,“傅總您沒事吧?”
看到傅霖川床邊坐著的男孩兒,這群黑西裝男人齊齊愣住,不知該做何動作。
“我沒事。”傅霖川道,“李傑呢,他怎麼樣了?”
“傅總放心,李傑沒事。”
看著他們打量沈星的目光,傅霖川開口介紹道:“這位是昨晚救了我的人。”
“恩人!”幾個大老粗立刻朝沈星鞠了一躬。
沈星嚇了一跳:“你們這是乾什麼?”
“您救了我們傅總就是我們的恩人!以後有事請直接吩咐!”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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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就是很省心的甜寵文,所以小可愛們不要擔心,大膽訂閱!本文幾乎沒有虐點,有的話也是雙方共同解決問題,冷靜溝通,絕對不會實施冷暴力。
最後我想對大家說:傅霖川很愛很愛沈星,沈星也很愛很愛傅霖川。他們的愛是對等的也是平等的!LOVE IS LOVE.
70Question
沈星微微往後退了退,笑著說:“我不過是恰巧路過,真的不至於。”
半躺在病床上的傅霖川聞言笑出了聲,看著沈星說:“他們既然說了,你就應下吧,你越推辭他們越來勁。”
傅霖川都如此說了,沈星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那就先謝過諸位了。”
說完,他看向傅霖川:“既然你的兄弟們都過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傅霖川沒有理由繼續留下沈星,隻是看著沈星可憐巴巴:“那能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嗎?等我出院想請你吃頓飯。”
“不必了吧。”沈星有些猶豫,“我不過是順手搭救,傅先生真的不必掛懷。”
傅霖川這次卻沒有讓步:“還是留一個吧,我想和沈先生交個朋友。”
“那……好吧。”想了想,沈星打開微信碼,遞給傅霖川,“這是我的微信。”
傅霖川伸手去夠床頭的手機,慌張的掃上碼。
沈星的頭像是一片星空,名字叫做一顆星星。
傅霖川嘴角勾了勾:“一顆星星,很好聽的網名,跟你很相配。”
沈星微微紅了臉:“謝謝。”
傅霖川沒想到沈星竟然臉皮這麼薄,僅僅誇了他的網名好聽都要紅了臉,一時覺得可愛的緊。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慢慢打量著沈星的臉,不經意般開口道:“沈先生你臉紅了呀。”
沈星落荒而逃。
沈星走後,傅霖川的手下立刻圍了上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傅總有情況啊,您這是對人家有意思啊?”
“怎麼看出來的?”傅霖川挑了下眉。
幾人爭先恐後的說:“這還用看嗎?您什麼時候對彆人這麼騷過?”
傅霖川的臉一下子黑了下去:“你們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沒,沒,傅總,您一定是聽錯了。我們在說您英明神武,一定能把人追到手。”
他們這麼一說,傅霖川卻反而冷靜了下來,“算了,暫時還是不要在明麵上跟他見麵了。那群人還在米國,如果他們發現我對他有想法,對他不是一件好事。壁虎,你幫我去查查他的身份,查清以後直接交給我,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黑西裝中一個肌肉發達的男人點了點頭:“放心吧,傅總。”
“嗯。”傅霖川閉了閉眼,“你們出去吧,我有點累了,想睡會兒。”
“那傅總您好好休息,我們就先下去了。”
一乾人走後,病房裡隻剩下傅霖川一人。
他抬頭望著窗外的月季花,心中盤算著之後的計劃。
他在米國遭受了傅停業的暗算,國內情況肯定也不容樂觀,說不定他趁著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已經把傅越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今回國,定是有一場硬仗要打。這個時候的確不是跟沈星坦白心意的時候,如果到時候他敗了,不是平白把沈星拉下水嗎?
幾個小時後,壁虎敲門進來:“傅總,您要的資料我已經拿過來了。你放心這份資料沒有任何人看見。”
傅霖川點頭示意壁虎拿過去。
傅霖川拿過資料。
沈星:男,19歲,聖羅蘭大學大四在讀學生,計算機專業,2021、2022、2023年最高獎學金獲得者;計算機網絡技術大賽特等獎獲得者;全國信息安全技術一等獎……
家人:不詳。
目前正在Question咖啡廳兼職咖啡師。
傅霖川看完後,遞給壁虎:“燒了吧。”
……
出院後,傅霖川總會來到這家咖啡廳,他並不直接找沈星,每次都坐在最角落裡,看著沈星工作。
他不確定沈星是否看見過他,隻不過他從未上前與之搭話。
就這樣傅霖川去了整整半個月,李傑的傷勢已無大礙,國內情況基本得到控製,正是傅霖川親自反擊的時刻,傅霖川不得不立刻回國。
傅霖川回國前還是忍不住約了沈星吃飯,隻不過選了一家十分隱秘的飯店。
傅霖川到的早,提前點好了所有沈星喜歡的飯菜,這是他這些天觀察出來的。
沈星很快也趕到了,見到他笑了笑:“傅先生。”
“我要回國了,跟你來告個彆。”傅霖川盯著沈星說。
沈星頓了頓,說出的話有些乾:“是嘛,那一路平安。”
“承你吉言。”傅霖川道,“快坐吧,都是你喜歡的菜,應該合你胃口。”
沈星下意識問:“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問完又覺得自己蠢,這人已經默默跟著自己半個月了,肯定把自己的喜好摸得一乾二淨。
他一直在等著傅霖川主動找他說話,他不太明白傅霖川的意思,是喜歡他?還是彆的什麼?
可現在傅霖川要回國了,仿佛自己對他的猜測和自己的心思全部都是個笑話。
沈星握著勺子的手指有些緊,還是問出了那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你為什麼每天都來Question?”
71失去
“Question的咖啡很好喝。”傅霖川答。
“這樣啊。”沈星淡淡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你……”
話說一半他又突然停了下來,“算了,祝傅先生回國一切順利吧。”
傅霖川話到嘴邊卻無法開口隻道:“沈星,你能不能等我半年,如果半年之內我沒有回來找你,你就把我忘了。”
沈星猛然抬起頭:“傅霖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沒有。”傅霖川搖了搖頭,“隻不過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最多半年,好嗎?”
“那你試一試。”沈星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這對於傅霖川來說已經是個最好的答案了。
吃完飯,傅霖川就要去趕飛機,一出門身邊就圍了一大群保鏢:“傅總,該走了。”
傅霖川沒有讓沈星出來,叮囑他過幾分鐘再從正門走。
雖然他知道那群人肯定不會發現沈星的存在,但他不敢存一絲一毫的僥幸。
過了十分鐘,沈星從正門走了出去,卻不成想直接被人套了麻袋。
他被人下了迷藥,再次睜開眼睛自己已經在一個潮濕的小屋子裡了。
他沒有立刻睜開眼,而是用身體感受這裡的地理環境。
他聽到一個男人說:“怎麼辦,打不通傅霖川的電話。”
另一個男人道:“過一個小時再打,這時候傅霖川很有可能還在回國的飛機上。他傅霖川做夢也想不到壁虎竟然是我的人,這小孩兒叫什麼?沈星?有意思,我倒要看看這位傅總敢不敢來救他的心上人,隻要他來,我絕對不會讓他活著回去!”
沈星心中湧起驚濤駭浪。
原來傅霖川竟然麵臨著這麼大的危機。
沈星迅速在腦子裡計算著自己逃出去的可能。
這裡如果他沒猜錯,是一片湖中央。他雖然會點遊泳但不精,可跳湖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明白等到傅霖川來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不光傅霖川會沒命,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
可如果自己失蹤了,他們絕不敢再拿自己去威脅傅霖川。
思來想去,跳湖竟成了他和傅霖川唯一的生路。
……
沈星腦袋一片混亂,他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記憶,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星星,你醒一醒!”
沈星虛弱的睜開眼睛,麵前是傅霖川的臉:“我這是怎麼了?”
傅霖川聲音有些哽咽:“你被傅景州綁架了,他們給你安了定時炸彈。我上船艙的時候,你恰巧跳了下去。星星,你怎麼這麼傻啊?”
“我……”沈星試圖說話可覺得喉嚨乾癢,竟沙啞的說不出來。
“好了,星星,你先不要說話了,醫生已經給你輸上液了,你好好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沈星蒙蒙的點了點頭,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傅霖川望著沈星的睡顏,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趴在沈星旁邊竟然也睡了過去,他還夢到三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他帶領傅越打了一場大勝仗,傅氏實力被大大削減,而傅越一躍成為京城第一龍頭。
傅霖川安頓好公司事物,片刻不曾停歇趕回了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