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錢包(1 / 2)

天下第一?

“哦。”

青年答得很敷衍,但柳閒隻管說,才不管他信不信。

他攥著新賺來的碎銀和新認識的錢包,大搖大擺地走進雲裳閣。

在這個人間,沒有靈脈的是凡人,有則是修士。凡人駐紮之地為下修界,沒什麼靈氣,怨氣自然也淡;修士聚集之地為上修界,靈氣深,相應的怨氣也深。

雲裳閣是一位修士開在下修界的衣裳鋪子,量體裁衣僅需一刻鐘,偏偏做出來的效果極好,深受名門貴族喜愛,價格也極其昂貴。

“客官,不是咱不想要你進,”店小二為難地看了柳半瞎飄絮的血衣:“隻是你身上這些血……太多了,用清潔咒都洗不乾淨,我怕會弄臟店裡的布啊。”

柳閒自知理虧,隻能可憐兮兮地朝謝玉折眨眨眼。

小二正想攔住乞丐,卻被他一旁矜貴挺拔的青年按下了他的手,他冷淡道:“弄臟了我賠。”

“你真好。”柳閒看著他,崇拜的星星眼連綢緞都遮不住了。

???

這兩人天下地下,怎麼是是一路的?

衣繡麒麟,尊貴非常的謝小將軍,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得罪。既然小將軍有錢賠,那當然是布料臟得越多越好,他趕緊把這兩個財神放進去了。

仗著有謝大錢包撐腰,柳閒昂首闊步地走進了店。他信手挑了一塊錦葵紅布製衣,銀帶束腰,選了塊綢布一半做成芥子袋,另一裁成一塊金紋暗繡的綢帶遮眼,連小指都選了個羊脂玉戒。

“給他準備一盆剛熬好的藥浴和新製的裡衣。”謝玉折抱劍而立,低聲對小二道。

小二不解地提醒:“小將軍,方才我們已經用符咒為那位公子清潔好了。”

“天寒,他淋了雨,恐身上舊疾再發,需要熱藥湯沐浴。”謝玉折看了一眼不遠處興衝衝選購著的柳閒,不容置否地加了錢。

“……是。”

像是生怕被人看到什麼似的,柳閒扯下遮眼綢帶時特意背過了身去。謝玉折獨獨看到了他窄腰長腿,一身紅衣襯得他白得病態。

謝玉折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躊躇地握緊了片刻,而後又鬆開。

像,又不像。萬一真的不是國師呢?不可……濫殺無辜。

少年心事未息,柳閒卻朝他揚了揚頭,側過身說了個肯定句:“好看吧。”

好看嗎?此刻柳閒渾身潔淨,寬大的衣袍也遮了些他瘦削的身體,的確要比初見時順眼不少。謝玉折默然不答,一旁的小二已經熱切地招呼了起來:“公子,您的藥浴已經備好了!”

“誰?”柳閒看著小二揮著的手,不解地指了指自己:“我?”

“對對對,快來吧,我們服侍您!”

“什麼?”他眯上眼警惕地盯著謝玉折,即使隔著眼綢彆人什麼都看不到。

謝玉折移開看著他服飾的雙眼,平淡道:“近日店裡的活動,買新衣送藥浴。”

柳閒轉頭看向小二:“還有這種好事?”

“啊?我們沒……”小二還沒說完,一道鋒利的眼光便刺了過來,他連忙改口:“對對對,您、您是貴賓,當然!”

“這麼好,謝謝啦。”

柳閒百年沒碰到熱水,又淋了一天雨雪,身上發冷,於是便順理成章地沾了自家死敵的金光,屏退在一旁服侍的人,獨自泡了藥浴,穿上好看的新衣,全身都舒暢了許多。

出來時謝玉折竟然還在等他,臨走前他對小二豎了個大拇指:“你們店裡的活動還真不錯。”

店小二拿著手裡沉甸甸的一錠金子,臉都笑變形了:“歡迎二位公子下次再來!”

出雲裳閣時已入夜,外頭正在放天燈,黑天上綴出星星點點。街上明燈如晝,花影遊龍,各式各樣的小攤位占滿了街道兩邊,聽路人說,今夜是和雍國傳統的團圓夜。

“小將軍,你怎麼還跟著我啊?”柳閒一邊東張西望,一邊笑問:“如你所見,我隻是個一無所有的乞丐,你想要什麼都給不起。”

謝玉折沒理他,隻是靜靜看著他眼上的綢緞。

“難道是你少年心動,看上了我貌美如花?”柳閒惡劣心起,拍了小將軍的肩,語重心長道:“十七八歲的小孩血氣正猛,一下就遇到了我這般絕色之人,情竇初開很正常,況且我也不歧視斷袖,你不必害臊,也不必擔憂。”

謝玉折冷聲道:“你想太多。”

他又補充道:“你我無親無故,隻是相逢一場。”

“好吧。”柳閒聳聳肩,“那能否給相逢一場的我看看,你贖走的那個錦盒裡裝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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